洛罌說着,將手指在鄧治國身上。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跟鄧治國坦明一切。
告訴他,她就是他失散了十幾年的女兒。
但她沒說。
因爲在聽到真相之前,她一直都對親生父母,懷恨在心。
來之前,洛罌曾幻想過無數次的開場白。
也曾想象過。
只要她的親生父母,說出一句當年是“故意不要她”這樣的話。
她蛇王,就會親手殺了他們!
毫不猶豫。
但她沒想過,她以爲拋棄了自己的父母。
母親,已離世十幾年。
父親,找了她十幾年。
十幾年來,整日活在喪妻丟子的悲痛之中。
這個家,在她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家破人亡。
這個真相,和她想象中的一切都大相徑庭。
她作爲殺手之王,出行任務時,能夠做到手起刀落,殺人無形,毫無人性。
但她作爲一個普通人,卻不知道承認了自己後,該怎麼面對鄧治國......
“是他給我留了聯繫方式,想邀我加入他的隊伍。”洛罌補充道。
她的話,讓女人、中年婦女,以及老太太都收了眼角。
她們都知道,鄧治國不會莫名其妙的把人家姑娘往家裏帶。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是治國自己請到家裏來的啊。”女人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顯然。
女人剛纔用那樣的語氣對洛罌說話,是擔心鄧治國。
並非單純針對洛罌。
可這樣的事兒,若放在以前。
女人的人頭,早就落地。
而今的洛罌,卻什麼都沒做。
她只是將目光放在鄧治國身上。
見鄧治國拿粗糙的手,撫了一把臉,最後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說:
“是,小妹妹是我請到家裏做客的。”
坐在沙發上的幾人,再次望向洛罌。
目光裏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生疏。
甚至連女人都站起身,對洛罌說:
“來者是客,小妹妹,剛纔我言語有點偏激,你請不要放在心上。”
說着,女人捏了捏手上昂貴的包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洛罌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因爲她從一開始,就沒把女人放在眼裏。
她的眼,始終落在鄧治國身上:“能否告訴我,你曾經的遭遇?”
她的話,十分直接果斷:
“我想知道關於你女兒,和你妻子的所有遭遇。”
沒有半點要畏避的意思。
女人剛纔就是因爲洛罌提及這個問題,害鄧治國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纔對洛罌厲聲。
本以爲小妹妹意識到這點,不會再提。
哪裏知道,她又提了。
女人聽着,剛想開口再訓:
“小妹妹,這事兒已經過去了,何況這事兒還是人家的傷疤口,你......”
後面這一句話,女人還沒說出來,就被鄧治國打斷:“好,我告訴你。”
“治國?”
“治國你......?”
這回出聲的,不是女人,而是中年婦女和老太太。
兩人都沒想到,面對洛罌忽然的要求,一直避着回答這個問題的鄧治國,居然同意了。
“這事兒已經過去十幾年,有些東西,我也放下了......”
鄧治國握握拳,看了一眼洛罌。
最後鬆了一口氣,繼續說:
“但有些仇,也該算一算了。
“當年小滿的死,還有我閨女的失蹤,都是那些人做的!我鄧治國不報這仇,誓不爲人!”
洛罌知道,鄧治國接下來的話,纔是真正的正題。
果然,她剛擡了擡眼眸。
就聽鄧治國接着出聲,緩緩訴說着那些早被人遺棄的過往:
“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