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烆軍痞的弧角上揚,沒有回答洛罌這個問題。

    他挺直背,伸手在洛罌的頭上揉一揉。

    十分寵溺。

    洛罌眨眼。

    兩人還未有下一句對話。

    一道戛然響起的哇哇哭嚎,從遠處傳來。

    “嗚哇哇......媽媽,爸爸,嗚嗚嗚,爸爸媽媽在哪裏......嗚嗚......”

    聲音是從山腳連接半山腰的公路末尾響起的,是一個奶音奶音的男孩聲。

    在這麼鬨鬧的地方,響起小男孩哭喊的聲音,周圍人都是一頓。

    洛罌眨了眨眼。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嗚嗚嗚......”

    男孩還在不停的哭喊着。

    沒一會兒,一個穿着小運動裝,小小運動鞋,長相清純可愛的小男孩,從遠處出現在衆人面前。

    只是。

    純情可愛的小男孩眼角與臉頰上掛着淚痕,鼻子還一抽一吸的。

    就像無頭蒼蠅,他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來。

    “哎,誰家的孩子啊,這麼可憐,跟爸爸媽媽走散了嗎?”

    “人太多,地方又大,小孩子走丟不是很正常的嗎,別管別管,多管閒事沒啥好處,走走走快走。”

    ......

    周圍的路人看見了,頂多站在原地盯着孩子看兩眼,就走了。

    洛罌也只看兩眼,便要離開。

    她向來不多管閒事。

    “哇哇哇......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裏,我好害怕,我想回家......”

    那位小男孩站在原地,用手揉着紅腫的眼角,直接大哭出聲。

    那淒厲的聲音,讓洛罌回想起曾經的自己。

    五歲那年,她被送進國際第一殺手組織,血影組織。

    沒有人生來就是世界的最強者,強者也擁有不堪的曾經。

    那些站在金字塔巔峯的至強者,都擁有不堪回首的過去。

    就譬如陸烆。

    他曾被世界拋棄,僅僅因爲無法選擇的身世,母親是妓女,便被毆打、謾罵。

    甚至連天橋底下那種骯髒污穢的藏身之所,都無法擁有。

    洛罌初入血影組織那年,五歲。

    小男孩的哭聲讓她回憶起當時的恐懼與害怕。

    五歲的她,害怕,想回家,想找爸媽。

    可當年的她,沒能回家,沒能找到爸媽,卻被逼進入殺弒爲王的地下世界。

    她,無法選擇。

    洛罌轉身。

    或許因爲小男孩的遭遇,讓她回憶起曾經的自己。

    她鬆開陸烆的手,往小男孩走去。

    “你的爸媽應該在附近找你,若不介意,我待會兒送你去廣播室播報尋人啓事。”

    洛罌對小男孩說。

    她沒有俯下身,也沒有很親暱的與小男孩說話,只是冷漠開口。

    小男孩也聰明,他聽到洛罌的話,馬上停止哭聲,又哽咽了幾下:

    “謝、謝謝姐姐......”

    ......

    洛罌得知,小男孩小名皚皚,是在前不久和爸媽在附近走散。

    皚皚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沒有打擾洛罌和陸烆,只是安靜的跟在兩人身後。

    把孩子送到廣播室,幫他找到爸媽,洛罌承諾過,會去做。

    但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她要喫桃子。

    一家販賣水果的小攤位裏。

    陸烆不知何時又重新抓着她的手,這回是十指相扣,走進水果店。

    皚皚就在後頭跟着。

    “買點水果不?可新鮮可甜了。”攤主是個大媽,大媽問。

    “有桃子嗎。”洛罌道。

    “有有有,昨天剛進的山桃兒,可新鮮着呢,你們要多少?”

    “一斤。”

    大媽很快幫洛罌挑好桃子,用塑料袋裝好,遞給洛罌。

    大媽把桃子遞過來,等着收錢的時候,閒着無聊,看了一眼洛罌和陸烆,又看了一眼後邊跟着的皚皚。

    大媽似乎誤會了。

    她沒忍住,多了句嘴兒,用地道的本地鄉音,衝洛罌陸烆兩人說:

    “你們兩是小夫妻喲,甜蜜的哇,孩子都長這麼大兒了?嫩的慌哇,可愛哩喲!

    “果然俊小夥,靚姑娘生的娃子,就是俊。

    “你們兩可真配的吶,結婚多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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