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按住洛罌肩膀的手,背對旅店,正視洛罌,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作道歉。
而後,伍錦悅掠過洛罌,往旅店外頭走去。
在伍錦悅一身職業女性着裝掠過眼球,洛罌淡淡出聲,喚住:
“作爲母親,你沒有錯,你在保護她。”
伍錦悅向前的步伐,頃刻止住,耳畔傳遍的則是少女不留任何情感的回答:
“但作爲她的朋友,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這是洛罌不會因爲任何人改變的待人原則。
伍錦悅只聽着,沉默三秒,她再次擡步。
隔壁旅店的店門口,燈火敞開,光耀明媚。
嶽鄧立已經聯繫好隔壁旅店的店主,也給轉過去居住的幾人定好房間。
洛罌是最後一個過去的,她剛來到燈火通明的新旅店,屋裏跑出來一抹纖細嬌小的身影,直撞入她懷中。
那一抹纖細嬌小的身影,二話不說將洛罌緊緊抱在懷中。
越錮越緊。
朦朦朧朧中,洛罌聽見緊抱着她的易雨桐,用泣不成聲的小音量,哽咽:
“對不起......小罌......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媽居然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
“無論怎樣......無論......小罌是誰......小罌在接觸什麼樣的黑暗,我都不會離開小罌的......
“我相信你......”
沒有理由。
月色下,迎對正前方燈光照耀而來的旅店大門口,被易雨桐摟在懷中咽聲細語的洛罌,驀地,毫無畏懼的笑了。
笑容是那樣明媚,沒有半分平日裏的戲謔譏諷,卻勾動人心。
洛罌沒有說話,她反手,抱緊易雨桐。
兩顆本處於世界永恆平行線的心,在某個光輝灑耀的月晚,交織成一道不可思議的相交線,緊緊相依。
是清晨。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晨總是人們拋棄昨日,重新開始人生旅途的征程。
易雨桐像條鮎魚,掛在洛罌的身上,一晚上都把洛罌抱到死緊。
她抱着洛罌的胳膊,還順着胳膊前往胳肢窩,鑽着來到肩膀靠近脖頸的地方,蹭了蹭。
像乖巧的哈士奇。
洛罌自然能感覺到,又或者說一整個晚上,易雨桐都是以同樣的方式纏着她。
以至於她並未睡足好覺。
將像條鮎魚一樣粘人的易雨桐從自己懷裏推開,洛罌翻身下牀。
看一眼牀頭邊的時鐘,正指向五點三十。
今天是十五號,是她與陸烆訂婚的日子。
訂婚約莫從早上八點開始。
洛罌若是待在洛家,這會兒還可以再睡會兒。
但她現在身處於東先鋒山脈,所以必須早起,趕回洛家。
“我屮艸芔茻!洛罌!接你的人來了!趕緊起牀啊!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一大早就聽見凌子軒解鎖新的“我草”歌。
洛罌穿鞋下牀,走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
在凌子軒的驚呼聲裏,洛罌來到旅店的門口。
易雨桐還在貪睡,伍錦悅已經起牀,她作爲公司白領,尋常也是這個點起的。
洛罌來到旅店的正大門口,看見一身陪伴西裝,本是斯文敗類,儒雅禽獸的莫司。
莫司身旁站着一個對旁極度不屑,一頭紅色毛髮甚是顯眼,性格張揚暴傲無度的鬼烈。
兩人都穿着西裝,十分且正式的被派來迎接洛罌。
見人出來,莫司以一個紳士管家的姿態,將左手併攏褲腿細縫,右手放置心臟位置,屈膝微一下彎精背,鄭重道:
“少夫人,我奉首領之命,前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