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明兒我和我丈夫一定得親自跑到吉省登門道謝纔行!
“是不是,沐春吶。”
胡沐春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也是這個沐春武館的館長,他被說着,沒像胡夫人那樣喜怒形於色,只是淡淡:
“嗯。”
聽洛罌和狐魅的說辭,兩人就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家庭條件應該跟她家武館差不了多少。
甚至沒差。
可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能穿得起路易威登上萬塊的衣服!價格高到離譜的GiuseppeZanotti新款鞋子!
“嘁,騙子!”
胡彤扒了幾口飯,越想越覺得生氣。
她不知道剛回家的大姐爲什麼要這樣騙人,她也沒把這事兒在爸媽面前說出來。
卻是異常的生氣。
曾經想象中應該有的大姐樣兒,沒了,回到家裏來的根本不是大姐,而是一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胡彤聲音再小,飯桌上的幾人都聽見了。
狐魅無言。
洛罌當沒聽見,事不關己。
胡夫人眉頭一鎖,“小彤!說什麼呢你!什麼騙子不騙子的,你姐剛回來你應該高興纔是,嘀嘀咕咕的還別讓你姐覺得你不歡迎她似的。”
在武館,雖然幹活是家規,磨練她們武術和忍者耐力的一種,胡彤平常被捧在手掌心裏寵着,這是她頭次被胡夫人當衆數落。
委屈上涌,她顫了顫身,氣話都不知道怎麼的,從喉尖裏吐出來:“對啊,我就是不歡迎她回來啊......”
“砰!”“胡彤!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胡夫人拍桌,大聲吼罵。
一吼,把胡彤的氣全爆發至臨界點,她飆着淚起身跑開:“媽,你以前從來不這樣吼我的!你變了!”
胡夫人吼完,心裏也跟針扎一樣。
她滿顆心都在狐魅身上,想着如何補償,於是在胡嶼起身要追出去時,又拍了拍桌:
“小美,你們可別往心裏去。”說着看向洛罌和狐魅。
喫完晚飯,洛罌與狐魅準備回房。
跑出去的胡彤這個時候已經回來,她堵在樓梯口,見洛罌和狐魅上來,先道:
“你們騙人。”
洛罌勾弧,她着實騙了,還騙了不止一兩次。
掠過胡彤,正準備與狐魅向前。
胡彤又說,“你們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名牌,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在外面受苦,爲什麼要騙媽媽?
“我看你們根本不是在外面受苦吧!你們根本就是在享福!有錢人裝沒錢人這麼快樂嗎?我真的太討厭你了,我絕對不會叫你一聲姐姐的!”
胡彤說着,雙肩都在狂顫。
洛罌卻挑挑眉梢,沒想到狐魅的妹妹,能將兩人空洞到這一地步。
“閣主......”背對胡彤,狐魅神色複雜的看洛罌一眼,無聲口語。
她似是想要坦白。
洛罌則在狐魅肩上,給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側身。
洛罌對上胡彤的視野,兩人同齡,在氣場上,洛罌完美碾壓,“你說的對,她這些年在外面都在享福。”
胡彤被洛罌一語,堵的瞬間無言。
正氣上涌。
驀地,見洛罌單手拉過狐魅的手,將她袖口捲起,露出潛藏在樸素衣服下,那如枯樹幹一樣扭曲蔓藤着各式各樣刀痕傷疤的腕。
她在胡彤瞪大的眼珠裏,撩開狐魅衣角,露出胸下那一道又一道致命刀疤,冷冷又無表情的繼續出聲:
“她享的福可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把自己享福至遍體鱗傷,帶着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在世上苟延殘喘,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家......嗯......這福氣,你確實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