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外人眼中強大的她,在得知所有遭遇境地後,也會黯然失色,會有一段時間的沉淪,陷入罪惡與絕地的深淵。
她有過徘徊與無措,又或者可以說這一年來,她一直在通過殺弒,麻木自己,釋放情緒。
與其說一年前的她,黑化了。
倒不如說,她的心自步入殺手圈那一天起,就是黑的。
重生後的兩年安逸時光,看似比巔峯蛇王時期的她要仁慈、手軟。
那不過是她洗刷罪惡的一種方式。
想要變得像普通人一樣,想要......真正融入女學生的世界。
但有些東西,本質變了,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與思想不一樣,不是說努力融入這個世界,就可以改變的。
也是一年前和九色組織頭目的對話與芭芭拉留下的線索,讓洛罌就此醒悟,也打開了久久封閉,想要掩蓋不堪過去的曾經。
這一年裏,她的所作所爲,她的殺伐與殘忍。
她那看起來酷比窒息的操作,都是重生前的她,一貫如常的生存方式。
她沒有改變,也沒有黑化,不過只是回到最終的原點,迴歸惡獄。
現在的她,也想明白了。
過去的洛罌,已經塵封在重生後兩年的歷史中,或許有一天那樣的洛罌能夠回來,但也是在滅掉九色組織之後。
就讓她再爲自己這兩年,遇過的親人和朋友做最後一件事,即是放過他們,獨自一人,迴歸崩塌的沼澤地裏。
說起獨自一人這點,洛罌她想,現在的她並不孤單。
擡起纖細的單手指節,輕輕落在陸烆俊美如儔的完美臉頰上,踮起腳尖,環着他的腰。
感受這惡魔烈獄中,他帶給她的唯一溫暖。
陸烆只是將她攏在懷中,俊掌輕輕撫摸她一席烏黑長髮。
黑暗的屋子裏,好似兩人身處地,遍地都是絕望的懸崖。
屋內,那一盞忽明忽暗的小檯燈,照明着,也預示着,世界的崩塌、淪陷,哪怕赴死,洛罌也不再是一個人,她的身旁,有他的陪伴,一直都是。
......
位於Z國,地球的另一半面,古巴附近一座小島上。
鄧治國褪下軍服,在經過一天一夜的航班飛機,與三天兩夜的遊輪驅使下,總算帶着洛宸來到赤焰軍團。
一入島,被攔在島口。
“嘿?嘿?居然還攔我們?攔我們呢,乾爸?”洛宸一臉不快。
對攔截他們的墨黑軍裝,哪怕是赤焰軍團一位不起眼的小角色,也鐵骨錚錚,又高又俊又帥的男子,喊着:
“你知道我是誰不?我可是你們首領的大舅子!不對,是二舅子,總之,你們首領的老婆,是我妹妹,親的妹妹。
“誒,還不快點讓開?”
提到自家妹妹,洛宸別提有多自豪。
無奈攔截他們的這位赤焰軍團男子,是剛入團的,長得鐵定沒話說,畢竟赤焰不收醜男,卻從未見過鄧治國和洛宸。
正猶豫着。
“怎麼回事?”一道褪去青春期的狂野,年齡不大,今年十六,在經過赤焰一年磨練,變得已然十分沉穩的少年,穿着一身正統墨黑軍裝,走到新入團的男子身旁。
十六歲的少年,五官與輪廓已經長至標緻端正,鼻樑略高,鼻翼不厚不薄,一雙緊抿的薄薄嘴脣,已經讓少年變得如成年人一樣穩重。
“臨琰大人,是有外人自稱首領大人的二舅子,說少夫人是他的親妹妹,想讓我放行。”剛入團的男子,朝比他還小,卻更有魄力的少年低頭,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