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被刺穿,她倒在被血腥浸透的鐵籠內,那一笑,飽含了太多的祈願。
“我沒有失約,回來完成我們當年的約定了。
“能再次死在你的刀下,真好。
“請帶着我的那一份,和肚子裏的寶寶活下去。”
這是喬欣語心中,對洛罌最誠切的祝福。
迷離的鮮血,從喬欣語的胸口流淌而出,她是望着洛罌,微笑着離開的。
她很高興,也很幸福,終究完成當年的約定,一起在外面的世界,活過了。
當陰霾籠罩鐵籠,陽光被厚重的烏雲層深深覆蓋,遮掩在疊疊雲霧中,使得鐵籠裏,變得黯然無色。
光,不見了。
她,死了。
她選擇死在一切厄運開始的那一天,選擇結束在與洛罌不得不成爲對立面的那一夜。
洛罌的雙眼眸,猩紅至駭人,她在原處,不像遠處的端木辰、上官祥瑞和其餘九人想象中那樣,崩潰到衝至喬欣語面前,嚎啕大哭。
她沒有。
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她看着,喬欣語的身軀,像十幾年前,那個雨夜一樣,倒下,倒在血泊中,永遠合上雙眸,身體開始變得僵硬。
她沒出聲,鐵籠外的九人,也不敢說話。
久到宛若世界都靜止住。
“洛罌......這不怪你,她要是不死,死的就是你了......”端木辰像是摸清了地下世界的生存準則。
他試圖將這一準則,再度告訴洛罌。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點!”上官祥瑞雙眸亦然通紅,他慘失好幾位同事,心情自是不美妙。
說完這點後,上官祥瑞的精神高度集中,似然已經在準備緝拿其他幾位地下人物——這是他們進入南美洲角鬥籠的任務。
緝拿地下人物,潛入南美洲角鬥籠系統,將一些參加過預賽,決戰沒來的地下人物身份全部調出來,方便到外面,進行持續緝拿。
望着喬欣語的屍體,從不會爲任何人流一滴眼淚,生平以冷待人的洛罌,左側眼角,滑落出一滴細膩的小水珠,穿透她的左半邊臉頰,滾滾滴落地面。
就像一個具有魔力的鏡子,破裂成兩半。
像是迴應沒了呼吸的喬欣語,又像是告誡自己,洛罌冷飄的音律,掠出極遠:
“吶,又欠你一條命。
“看來,是再也還不清了呢。”
......
那是一段,埋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噩夢,無光、無邊、無際。
就像被困於深淵的猛獸張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獵物的入網。
十多年前。
歐洲,一個不知道在何地的荒蕪峽谷內。
一行全副武裝,手持槍彈的成年男人,逼壓着一羣孩子,向着前方,更加黯然無光的地方行走。
“快走!快走!不然殺了你們!”
這是全球聞名遐邇的殺手培訓基地,被帶到這裏的孩子們,小的五六歲,大的七八歲,最大的不過十二三歲。
她們就像一羣牲畜,被牽引着前行。
到底是一羣孩子,在大人們的牽引下,嚇到全身顫慄不止。
“哇啊——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其中有一名六歲大的小女孩,被面前的景象嚇到痛哭出聲。
小女孩一邊轉身,一邊奔跑,哭着鬧着朝山的另一側奔去。
這一舉動,引得所有孩子蠢蠢欲動,全都鬨鬧起來。
“我要回家......嗚嗚......”
“媽媽,媽媽你在哪裏......”
孩子們被小女孩影響着,開始動盪着,哭鬧着,轉身要逃。
一羣男男女女的孩子中,唯有一位五歲大,穿着小洋裙,身上沾滿鮮血的女孩,不哭不鬧,不聲不色。
在人羣鬧起的當即,女孩擡起眼眸,分別是五歲大的孩子,卻透露着不屬於孩子應有的沉着與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