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發工資的大日子,雖然由劉管事這個大家最深惡痛絕的人來發,但依然抵擋不住煉丹房裏這些低等小工散發出來的喜氣。經過劉管事的剝皮削骨,大家的工資只有少少的八十角幣,不過也能夠自己度日和滿足一個月的修煉所需,而且如果足夠節儉,沒準還能去燕歌樓找個低配瀟灑一回。
趙長青卻有不同,他比別人的工資足足多了二十角幣,劉管事美其名曰對他的照顧,其實就是沒有在工資上剝削他而已,但趙長青知道,更大的剝削在後面。
“劉管事,晚上您沒事吧,口袋裏有錢總想去燕歌樓喝個花酒,您賞個臉唄。”趙長青一臉殷勤的邀請着。
“沒事兒,沒事兒,這兩天清閒。這煉丹房裏事兒也不多,還等晚上幹嘛,走,咱們現在就去,剩下的事兒讓他們忙去吧。”劉管事大袖一揮,頗有一番上位者的風範。
燕歌樓可是柳林鎮出了名的好地方,不管白天黑夜,一片通明,鶯鶯燕燕,更是迷花了男人們的眼。雖然沒有什麼名妓,但也有幾個長得小有姿色的美人。
劉管事可是燕歌樓的常客,一進門,老鴇便已迎了過來,“劉老爺,您可有日子沒來了,小春香可是想念您的緊那。”
“陳媽媽,我這才兩日沒來就成一段日子啦,是不是你也想我了。”劉管事欺身上前,在其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摸了一把,拍着她的屁股道:“準備間上房,讓春麗來給我們舞上一曲,我們先喝會兒酒,助助興。叫小春香先去房裏等着爺吧,爺待會兒去給她鬆鬆。”
龜公頭前帶路,直上二樓,趙長青跟在劉管事身後,像極了一個跟班僕從。
“甲字傲雪凌霜閣,劉老爺,您請嘞。”
“還是劉管事有面子,這傲雪凌霜閣,小人怕是有錢都進不來。”趙長青諂媚道。
劉管事不免得意,哈哈大笑,道:“我可是這裏的貴客,到這裏,他們就得把我供着。跟着我,你僅管喫香的喝辣的。”
“要不您是老爺我是小人呢。劉老爺,喝着。”
趙長青表面迎合着他,心裏卻暗罵不已:“供着你,要是沒有那白花花的角幣,你有個屁的面子。”
酒過多旬,舞姬早已退去,陪酒的也被趙長青打發走了。
劉管事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且有些含糊不清,“我跟你說,這柳林鎮第一美女當屬那柳婉兒,長腿翹臀細腰豐乳,膚白貌美,我就是爲她而來,可恨是杜公子內定的人,動不得,否則我早就把她壓在身下了。”
沒人發現,屋頂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屋裏的一切。
“可惜可惜。”趙長青敷衍着。對他來說和這個老色鬼喝酒當真是一種煎熬,他恨不得這死老頭早點鑽進小春香的房裏,死在那肚皮上得了。“怎麼說也是凡人境後期的人,唉,死在女人肚皮上是有點兒癡心妄想了。”趙長青自嘲的想着。
劉管事仍在獨自歡飲,臉上的淫笑不斷。
“嘿嘿,丹房裏老林的女兒那也是數得上的美女,發育是差了點兒,不過,要的就是那股清純勁兒。老林的那個老婆也不錯,怎麼說來着,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啊,要是將她和她那女兒一起弄到牀上去,當真是豔福齊天啊。”
劉管事還在意淫着他那母女同收的春秋大夢,卻不知坐在自己對面的人,一雙眼睛已經變得讓人心悸。
趙長青心裏的憤怒像火焰一樣在燃燒,而且越燒越旺。在他心裏這個老色鬼已經是死人一個了,區別只是早死還是晚死。
他還是忍不住,趙長青站起身,從衣袖裏掏出火粉,這是煉丹燒丹爐用的東西,需要高溫時一般都會用到這種燃料,遇火及燃,水澆不滅,溫度極高。?
“劉老爺,我給你揉揉肩。”
趙長青走到他的身後,將火粉慢慢灑遍了他的全身。
“着火了,着火了,救人啊,救人啊”。火勢順起,劉管事成了一個火人,他左衝右撞,最終化爲了飛灰。待自己衣服上七七八八全是被燒過的痕跡,趙長青狼狽的躥出屋內,口呼救人,便假裝暈倒了過去。
“有意思”,屋頂之人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