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龍恐懼的看着他,嘴角都在哆嗦,“你不能殺我,我是歸元宗的內門弟子,我師父是歸元宗長老錢宗德,你殺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你就當我是條狗,把我放了吧。”他乞求的看着鐵三,又快速的補充道:“我什麼都回答你。”
鐵三冷笑道:“我冷血人屠怕你歸元宗嗎。”
杜正龍失魂落魄道:“你是冷血人屠鐵易清。”
“說吧,也省得臨死前還要活受罪,你知道,我這個人最會製造痛苦。”
杜正龍眼神沒了一點兒光彩,他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他想不到自己怎麼就得罪了冷血人屠鐵易清。他大笑,道:“好,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爲什麼非要殺我。”
“那我就滿足你這個小小的心願。”鐵三道:“你對我大哥不敬,對,還有我現在的大嫂。好了,現在該你回答我了。”
“你與上官家族滅族有關?”
“沒有。”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大嫂和鳳鳴劍的。”
“有一次大師兄喝醉了,和我提到了鳳鳴劍和上官家族。而且我去過流羽城,見過上官嫣然,印象深刻,又恰好我在歸元宗山下的一個小鎮中見到了她,所以起了獨吞鳳鳴劍的心思。”
問完後,鐵三很乾脆,送他上了路。
冷血人屠重出江湖,歸元宗內門弟子杜正龍喪命於其手,正道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這鐵易清當真是膽大包天,連中州五大宗門之一歸元宗的內門弟子都敢殺。”
“你知道什麼,那可是冷血人屠。當年,紫青一個小世家不知怎麼得罪了他,上上下下,就連老弱婦孺都盡皆遭他毒手,不僅如此,他還砍下頭顱,壘成了人頭塔,並留下了自己的大名,猖獗如此。從那之後,他一夜成名,人稱冷血人屠,紫青正道人士聞之,放言必誅他而後快。但常聞正道人士隕落,他卻仍逍遙自在,據說紫青王家的王一然也死於他手,那可是天人境中期的高手。”
“原來如此,小弟受教。”
茶館,青樓,街頭巷尾,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談話。
鐵家不大,但也有兄弟幾個,鐵易清是鐵家的老三,大家都喜歡叫他鐵三。鐵家祖上傳下來一套拳法,因此都有些技藝傍身,幾兄弟跟隨父親以走鏢爲生。
一個小世家不知道怎麼得知鐵家祖傳的拳法乃是天階下品武技,便想佔爲己有。他們委託鐵家護鏢,卻在半路假扮搶匪,殺害了鐵家之人。鐵三僥倖逃脫,回到家卻發現家中女眷皆已慘死。他暗中調查,終於查出是委託護鏢的小世家所爲,但他無力報仇。他輾轉躲到紫青都城上京,努力修煉。
某一天,羣英會的老大,看上了一個良家婦女,騷擾數日,卻被拒絕。一怒之下,帶人闖到她家,殺了她的父母,當着衆人的面,撕扯開她的衣服。
披散的頭髮,紅腫的臉,絕望而充滿仇恨的眼神刺痛了鐵三的心,他感覺看到了自己。他不停的反問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的鐵石心腸。
就在這個老大提槍上馬之際,他揮出了自己的拳頭,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他以自己的威望和實力取代了老大的位置,成了羣英會新的頭領。羣英會也因此多了一條新的幫規:不得欺辱良家。他常去照顧那位姑娘,不知從何時起心裏就多了一份柔軟。
他有了更多的資源和時間進行修煉,可是進境依舊緩慢。仇人和家人的面孔像是他的心魔,每晚都在折磨着他。可他的修煉速度卻血淋淋的提醒着他,有生之年都很難報仇。
他開始喝酒,開始流連於青樓。
他不敢再去那個能讓他安靜的地方,不敢再見那個能讓他安心的人。
或許是老天垂憐,讓他遇到了趙長青。在趙長青的幫助下,他的進境一日千里。短短兩年的時間,就達到了天人境中期的境界。
他迫不及待的回去,殺上了仇家的門,多年的痛苦與仇恨讓他殺紅了眼,他心裏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字:殺。
一個也沒有留,老弱婦孺,丫鬟家丁。鮮血染紅了大地,但他不滿足,他割掉了所有人的頭顱,壘成人頭塔來祭奠鐵家的亡魂,用仇人的血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這場驚天慘案一出,他變成了冷血屠夫,小兒止哭的魔頭,俠士們名揚天下的踏腳石。
趙長青沒問過爲什麼,但多了對他的冷言冷語。
正道人士得知他身在紫青都城,紛紛來討伐,實力弱的被他自己打發掉,實力強的卻全被趙長青擋了下來,其中還有一位恰逢其會的酒劍仙。
之後他便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