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什麼賓主之宜,趙長青如一隻饞貓般躥上了飯桌,別人還在慢悠悠的向桌邊走的時候,他已經在牛腿上夾下了一大塊肉放進了嘴裏。
“一般一般。”
嚥進肚子還不忘自顧自的品評一番,然後再去嘗其他的菜。
“一般一般。”
當衆人都坐到桌邊時,趙長青已經將菜試了個遍。
端起杯子,一大口雪果釀入腹,趙長青倒吸一口氣,讚道:“還是這個爽。”?
無道心裏一萬個無奈奔騰而過,暗忖小師叔怎麼這麼不注意形象。
“南孤老哥,這菜實在是一般,和小錢弄得差遠了。”
趙長青這是典型的喫着別人的還埋怨着,要不是看在他歸元宗長老的份上,估計早就被南孤懷遠給扔出去了。
南孤懷遠沒想到歸元宗的這位長老嘴這麼挑,上好的靈材加上五星靈廚操刀,竟然都不能讓他滿意,要知道做這一頓的代價可不小,身爲南孤家主的他舍都不捨得喫。
“趙老弟有所不知,我請的已經是歸元城最好的靈廚了。”
趙長青一臉嫌棄道:“就這水平還五星靈廚,我們小錢不是靈廚都比他做的好喫。”
要是被這位大廚聽到趙長青如此貶低他,定然將他罵個通透。
恰在此時沙海幫找上門來,來人五大三粗,體型壯碩,讓人一眼望去,便覺得是一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人,但若真如此認爲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名爲李興達,沙海幫幫主,雖不是什麼大角色,但也不是個簡單的主兒,掌控着歸元城唯一的港口,手下有數百人,向來以膽大,心狠手辣著稱。
一進入客廳,他便雙膝跪地,掃了眼餐桌,發現似乎只有南孤懷遠看了他一眼,其他人似乎將他當成了空氣一般。
但南孤懷遠似乎並沒有打算理他,而是夾菜給趙長青。
趙長青還在奇怪,有人登上你南孤家的門,你不理人家,夾菜給我幹嘛,便聽到,“今聽聞手下之人冒犯了南孤小姐,沙海幫李興達特來請罪,還要感謝下小姐兄長對手下兄弟的饒恕之情。”
南孤懷遠心知肚明,李興達名之來賠罪,實之是來打探虛實,而歸元宗的兩位如何看待此事也未可知,所以他閉口不言。
心靈聰慧的南孤燕一眼就看出了父親的難處,父親不好說什麼,但是她可以,她年齡小,而且是個女孩,就算說錯了什麼,以她對小師叔的瞭解,小師叔也不會在意。
趙長青本不是個多管閒事兒的人,兩家之事也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但他覺得南孤燕機靈可愛,還將她內定成了自己的師侄媳婦兒,於是乎決定管一管這閒事。
“你沒聽人家說是給你請罪來了嗎,還要答謝你哥哥呢,咱得看完他怎麼做,再處置,是不是,燕兒?”然後趙長青一臉壞笑的看着無道道:“是吧,燕兒哥哥?”
無道差點兒沒被菜嚥住,趕緊喝了口雪果釀,然後輕輕一聲:“嗯。”
南孤燕看見無道滑稽的樣子,強忍着沒笑出來。
李興達本以爲手下兄弟情報有錯,他南孤家要是真出了個歸元宗弟子,怎麼會瞞住而不是弄得滿城皆知,但現在看來,幸虧自己小心謹慎,否則他沙海幫這隻船怕是真的要翻了。
“大人有所不知,是沈城主看上了南孤家的紅羅芝,求而不得,命令我等綁架南孤小姐以此要挾南孤家主,我們也是被迫爲之啊。李某單人來此,便做好了打算,要打要罰,要殺要剮悉聽南孤小姐尊便,但請大人高擡貴手,放過我沙海幫,放過我那羣兄弟,以後沙海幫就是南孤家的一條狗,讓往東絕不往西,讓喫屎絕不喫飯。”
李興達說的俠肝義膽,活生生一個敢作敢當的勇士。
但南孤懷遠看的明白,知道李興達誤以爲南孤家靠上了歸元宗,便想投奔過來,而他正好也想將沙海幫收爲己有,畢竟南孤家做藥材生意,港口是必不可少的渠道。
南孤懷遠爽朗道:“早就聽聞李兄乃真丈夫,所謂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兩家化干戈爲玉帛再好不過。”
趙長青扭頭對南孤燕道:“喏,你爹跟人和好了,這條狗小師叔算是幫你教訓不了了。”
南孤燕笑嘻嘻的道:“小師叔,他都是我南孤家的狗了,還教訓他幹嘛,我可愛護小動物了。”
趙長青聽她這麼說,反而更喜歡她了,當初李玉容跟他在羣俠會廝混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脾性。
“聽見沒,你的小主人對你這麼好,以後要忠誠一點兒,現在可以滾了,別打擾我們喫飯了。”
趙長青再次刷新了無道對他的三觀,沒想到小師叔這麼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