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也辛苦他了。”
“他是幫了什麼忙嗎?”隨着李沐陽語落,林洛一聲嘆息。
李沐陽在母親的陪伴下,洗漱,換衣。
在那結界之內,靈力傍身,更無這些講究,如今,在母親的監督下,再次穿戴整齊,竟多了份陌生。
將母親送出院落,李沐陽也是一頭霧水,自然是不能明說自己去了哪裏。
爲了以後再有類似情況時,父母再次擔心,只得騙他們是受仙人邀請,暢遊了修仙聖地。
只是李沐陽,沒想到,自己失蹤這段時間,摩晨是在日日夜夜地尋找自己消息,且準確的知道自己今日回來,叫父母在屋內等候。
按照母親的說法,從自己失蹤那日起,他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身處何地,使他們放心自己的安危,卻始終不知自己何日返回。
剩下的時間,他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回來。
李沐陽想起,藍世塵也曾說過,他看到過摩晨。
那麼,自己突然回來,難道是他的功勞?
剛剛見面,他好像是求證自己都見了哪些人,有沒有可能,他是想隱瞞什麼?
自己突然從那結界裏脫身,會不會是他動得手腳?
李沐陽頭腦發脹,知道自己已經失蹤三月餘,想來那個三月前,身受重傷的自己,如今,也該好了。
剛剛給父母說了自己去見摩晨,但既然已經見過了,今日就不必再去了吧!
看着天色正好,天空甚藍,長時間的虛無縹緲,讓自己整個人都虛幻起來。
李沐陽也不避諱僕人,大步流星的出了院門。
當他們一個個屈身稱“小姐”,當府門打開,當她看到街上摩肩接踵、來來往往的人羣時,終於感受到了,長久以來熟悉的世俗生活,煙火氣。
若是可以選擇,管他千年、萬年前有何事,此時,此地,她就是尚書府的一官家小姐。
衣食無憂,便是她要的歲月靜好!
李沐陽一路走來,當然還是收穫不少眼神,如今倒是甘之如飴了,長時間沒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驚豔裏帶着鄙夷,好奇中帶着嫌棄,挺熟悉。
驕陽下,李沐陽落落大方,笑容肆意,少了往日的怯懦。
開始享受在陽光下的快感。
李沐陽對不少投來的目光回以微笑,卻再次迎來無數人的尾隨,眼見她要的煙火氣,就要成爲自己的遊街示衆。
李沐陽也不隱瞞,飛身上了牆壁,跑到了一條街道,走到那個她從未來過的岔路口時,笑得更加燦爛。
三兩把解了自己頭飾首飾,想到自己這張衆人並不陌生的臉,見前方正好有人在斗笠商販在叫賣。
人羣中,飛身上前,斗笠上頭,商販還沒看到來人臉,就被攤位上留下一錠銀子吸引,片刻的目瞪口呆,快速將銀兩放入懷中,生怕被人看到,或者銀子長翅膀飛了。
等到想起要感謝這位闊綽的老闆時,哪還有半個人影。
如今,有靈力傍身,防身自然無虞,李沐陽盡情享受在街道間流竄的快感,在人流中穿梭,斗笠遮面,步伐輕便,也不怕有人跟隨。
喧鬧四起,一草棚中,吆喝聲、尖叫聲不斷,李沐陽不想錯過,在人流中艱難靠近,最終被擠壓到無奈抱住一根柱子,感受到整個草棚岌岌可危,不由高呼:
“別擠我,柱子要斷了!”
“哪裏來的丫頭?這是你來的地方嗎?”
一大漢一把扶住柱子,一手差點將李沐陽拍出人羣。
“哎哎哎!這地兒可是我先來的,誰···誰規定女子就不能來這裏?”
李沐陽故意提高聲音,自己可不就是來湊熱鬧的,好不容易擠進來,可不能被趕出去。
那大漢看周圍人都望着自己,一副你以強欺弱的樣子,不免不好意思,又將即將被人給擠出去的李沐陽,拉回自己旁邊,低聲咕嚕“女娃兒跑這裏幹嘛!”
李沐陽才得以再次抱着柱子,這時周圍幾人喊:
“繼續繼續,這後來怎麼了?”
木棚被幾根柱子撐着,周圍擠滿了人,中間一張破木桌子上一壺茶,幾個碗,圍坐着四五個青年男子,個個粗布麻衣,卻也能見書生之氣。
在周圍的催促聲中,一位圓臉濃眉男子滿臉惋惜道:“哎,這藍家也是悽慘!上一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全部喪生了,藍老將軍英雄遲暮,卻也不免鳥盡弓藏,成爲了朝廷爭鬥的棋子。可是,任誰也沒想到,這藍家還有後人,藍將軍嫡孫藍世塵,他還活着啊!”
李沐陽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在此議論朝廷命官、朝堂之事。涉及藍家,李沐陽斗笠之下的臉上沉思起來。
藍家畢竟是藍世塵的家人,死者爲大,自然不能放任,任人評說。
再看周圍,卻卻是無法約束,此時將幾人帶走,恐又會多出個欲蓋彌彰,不知又會傳成什麼樣子。
那人在人衆人的注視中,神神祕祕道:
“就是之前突然歸來的護國大將軍,藍世塵,他就是藍家唯一的骨血。這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他這次歸來,可不簡單。”
那圓臉濃眉男子旁邊,一眼睛奇大者道:
“莫不是爲了給藍家人報仇吧?”聽起來像是問前面說話那人,卻對着圍觀者繼續道:
“你們是不知道,我聽說,先皇帝與先皇后死相極其悽慘,那樣子,可不就是鬼魂來索命的?”
濃眉男子繼續道:
“我覺得啊,這位護國將軍隱忍多年,突然出現,不簡單。聽說···他使的可不是刀劍技藝,使得是···是鬼神之力。”
兩人極爲擅長住着周圍人的好奇心,衆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任其周圍來往人聲,這裏自爲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