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語落,圓臉那位接着道:
“我就說嘛,憑藉藍家的影響力,藍家後人怎麼可能在出現之後,悄無聲息的失蹤了。原來是咱們尚書使了美人計啊!”
李沐陽抓着柱子,草棚搖搖晃晃,他們說得興起,聽得更歡,無人察覺。
大眼睛那位激動道:“我也是聽說,就是尚書大人,他呀,爲了獨攬大權,將自己的寶貝女兒給送出去咯!”
周圍有人質疑:“誰?送給藍世塵了?”
“你以爲呢?若不是如此,李尚書如今能在朝中如此得意?”
終於,李沐陽熟悉的言語來了,被擠在最邊緣的男子喊道:“不對啊!李沐陽什麼貨色?天下誰人不知?她身上的怪事那麼多,那一身晦氣,誰不是避之不及?”
圓臉那位呵斥道:
“藍世塵是一般人嗎?那也是幾歲就能剋死全家人的人,只能說是色迷了心竅,該!好好的大將軍不做,選了紅粉骷髏。”
李沐陽靜靜聽完,果真,悠悠之口,殺人誅心啊!
這些事,竟被莫名強加到了父親身上,藍家名聲盡毀!
“時過境遷,如今可是變天了。可憐了藍將軍,可能是要人權兩空咯!沒人支持的將軍誰還會攀附啊?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幾月來,幾乎日日有人上李尚書府上提親。”
“誰能想到?當日那個掃把星,燙手山芋,如今如此搶手?”
一陣鬨笑後,“我還聽說啊,當今聖上也有意迎娶這位李小姐,如此一來,李尚書可不就把大將軍耍了?”
“那又怎樣,人家大權在握,連皇帝都是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還能怕一個靠着先輩之名的將軍?”
“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李沐陽遠遠站在一旁,看着被悉數壓在草棚下面的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回事?”
“好好的草棚怎麼塌了?”
草棚倒是不大,被壓在裏面的也就是坐在正中間那幾位了,其他人早早就爬了出來。等那幾位冒出頭,道:
“這兒可是我等像人家租借來的,這可如何是好?”
“衆位,衆位,可否搭把手,咱們得把這棚子再搭起來纔好!”
大家都已經在此聚集許久,聽他們閒侃還行,可還要幫忙搭建棚子,那便不行了。
一個個頭也不回地跑,可憐幾人,還有被椽櫞砸到的,也沒人能幫助他們起身。
等人羣散盡,李沐陽才緩步上前,扶起圓臉那人。
“謝謝,謝謝姑娘!這些人,一個個平日裏求爺爺告奶奶,才能蔥我等嘴中知道這天地廣闊,此時也是樹倒猢猻散……哎,這...這給了我們的東西也被拿走了嗎?”
男子尋了一下,之前堆滿桌子的錢財、貨物,都沒了蹤跡,急得喊了起來。
其餘幾人,慌忙扒拉了一陣茅草,見沒有什麼東西,也拉下了臉。
他們幾人,目的明確,就是藍、李兩家,經他們這一通說,藍藍世塵和父親一個是冤大頭,一個精於權謀,二人改朝換代,禍亂天下,翻雲覆雨。
看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忙安慰道:
“你們還沒喫飯吧?這裏一時半會整理不好,要不我先請你們去喫頓飯?”
李沐陽看了周圍,人多眼雜,這幾人並非等閒之輩,若直接邀往他處,恐留有戒心,不會應允。
便先邀其喫飯,尋找機會,這背後之人,不知又是何方神神!
圓臉這位看着李沐陽以紗遮面,想着男女有別,對李沐陽多了幾分尊重,半日以來,只是喝了些清水,此時李沐陽相邀,忙道:
“那怎麼好意思呢?”
李沐陽乖巧:
“第一次來這裏,沒想到你們知道這麼多故事,以後可是要多來聽聽呢,你們的地盤壞了,我請你們喫飯,就當是補償你們吧!”
“好.....”
圓臉那位剛擠出來個好字,就感受到其他四位的目光不善。
李沐陽自然早就知道,卻還是視若不見,道:
“地兒你們選,我就請你們喫一頓飯,沒別的意思!”
幾人對視幾眼,圓臉那個上前道:
“一個姑娘,地兒還是我們選,怕什麼?”
“這女子穿着不凡,不像是浪跡市井之人,我看沒必要爲一頓飯冒險。”黝黑那位道。
大眼睛善意提醒:
“這可是個姑娘啊!”
最後一個字提的老高。
他們看着最後一個,半天后,才聽他道:
“我們不出這裏,誰能拿我們怎麼?就在翠紅樓裏喫飯!”
李沐陽將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不是他們聲音大,還是有賴於自己這日漸好用的五官。
李沐陽不耐煩道:
“你們商量好了了沒?今日我可是第一次出門,回家晚了,我娘以後就不讓我出來了!”
大臉男忙上前道:
“姑娘,不是我們幾個故意宰你啊,而是平日裏我們喫飯,只去翠紅樓,你要請的起,我們就去,若是請不起,那就拉倒。”
李沐陽倒是沒聽過什麼翠紅樓,可能叫他們放心的地方,那自己不更想去嘛?
不想他們防備自己,便作勢在糾結,幾人眼巴巴看着李沐陽,許久後,聽到她說“那好吧!”才一臉興奮,如釋重負。
大眼睛男子湊近李沐陽道:
“姑娘,可別沒帶夠銀子就出門啊!”畢竟她隻身一人,除了身上衣料,再沒有能看出財富的地方。
李沐陽怯懦道:
“一千兩夠嗎?”
“夠,當然夠!”圓臉男子深呼一口氣,生怕嚇怕了李沐陽,嚇跑了財神爺。
幾人皆被驚呆,忙湊近李沐陽,神色激動,恨不得長翅膀,即刻飛進翠紅樓。
那可是他們只能想想的地方,本以爲要進了翠紅樓,他們幾個還得好幾年,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
幾人儘量抑制內心的欣喜,“今天我就要進翠紅樓了,以後,看誰還看不起我!”
李沐陽聽到他們心中所想,不免失笑,幾人竟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