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略顯尷尬，清了清嗓子，高聲道：
“大家不要慌，聽我說完。來，來，看看啊！”
老頭與那羣人面前即刻出現一座大房子：
“看清楚了，這裏面供奉的，就是水神！”
“怎麼可能！”
“不可能！”
“水神仙上怎麼可能在這種房子裏？”
下面議論聲越來越大，老頭卻不慌不忙道：
“有興趣你們可以去看看，實話告訴你們，像這種水神的廟宇，在人間可不是一兩處，那是數不勝數，看到這些來往的人羣了吧，這可都是前往跪拜的。”
“不止如此，每年，到了農忙的時候，若是缺水，每個地方，幾乎所有的凡人，都會想盡辦法去求水神出山，他不出來，就求到他出現爲止。”
人羣安靜下來。
老頭掌握了他們的心理，繼續煽動：
“水神向來都是寵辱不驚，可這些凡人也非都是螻蟻，以前不是也有邪性者吞噬他們嗎？”
人羣裏，傳來一聲聲嘆息。
“哎！”
“別提了！”
“如今天地間靈氣稀薄，我等又下了九重天，僅憑這微弱的靈氣，不知要修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九重天。”
“就是啊！”
“我就是怕，等我等到我等魂魄散盡，也沒有可以重歸九重天，重建仙界的能力啊！”
“如今，哪方勢力，會允許我等出去？”
老頭周圍的修者又開始抱怨，以前，只要有低階生靈在，他們也可以吞噬，儘快提升能力，如今，反噬得厲害，一旦碰了凡人、弱小，就只能成魔，永不得上天。
李沐陽大概能猜到，他們並不是凡人修者，而是那時一次被趕下九重天的仙家。
如今，竟也淪落到此，被這一老頭任意糊弄，莫不唏噓！
果真，不圖變，也就只能亡了。
關於列缺，李沐陽的記憶始終是混亂的，此時，聽老頭繼續說：
“你們還不知道，水神已經被迫出山多次，後來，因爲實在受不了萬民請願，直接收了弟子，如今，到處求雨的，他都能時刻滿足，在凡人口中的口碑，那可是不得了呀！”
老者說着笑得無比燦爛。
周圍卻無一人買賬，即便如此，那和他們還是沒有一點關係，畢竟，他們也不知水神在何處，更沒機會成爲他的徒弟。
老頭的耐心用得差不多了，終於忍不住道：
“凡人轉世，只需魂魄，大家以前吞噬其身，不是也將其靈識吞沒了嗎？凡人的靈識，也就是念力，對我們來說，就是靈氣，我們即便不能吞噬吞沒，卻也能得到他們的念力，精進自己的靈力，前提是凡人得願意自己交出念力。”
李沐陽等了半天，實在是等不住了。
眼神微暗，一閃身，進了她一旁的一個低階修者的體內。
雖說她只是一絲靈識，可本身魂魄強大，這樣的修者，她依舊能夠操控。
只因涉及列缺，而他又是她多年來，無法解開的謎題，不知背後之人是不是他，若是這次錯過了老頭，以後再能聽到他的消息，可就難了。
李沐陽借那人的身體，在人羣裏喊出了聲，大家都是竊竊私語，以爲他出面，是要詢問駐神一事，卻未曾想，他竟問了個與他們毫無關係的問題。
片刻的寧靜之後。
“人家水神仙上在哪，和你有什麼關係啊？”
一人將她控制的那人推了一把，李沐陽靈識已經出體，那人微微愣神，不知道自己剛剛乾了什麼，自覺退後。
上前者，無一不急迫詢問：
“我們根本就入不了人間，去了也無法抵禦其反噬禁制。”
“就算我們成了神將，那如何叫凡人交出念力？”
“對啊！你沒騙我們吧？”
“····”
詢問聲此起彼伏，李沐陽退出人羣，本就是人家記憶之中，自己只是一絲靈識，控制了人家身體，若是真出了什麼意外，後續、未來，不知會如何天翻地覆。
李沐陽已經做好了坐在一旁，就聽他們廢話的打算。
毫無準備，人羣又一次安靜下來，她擡頭時，只見那老頭，竟然走出人羣，來到了李沐陽身前，李沐陽再次屏息。
可能是做人的時間太久了，即便肉身不在，她也有種被人看到的自我尷尬。
若是細想，卻是連自己都知道，自己的靈識在別人記憶裏遊走一圈，根本就不可能被已逝的他們看到。
除非也有誰，在他們記憶裏，藏有自己的靈識、魂力。
在再次確定這些後，李沐陽挺了挺胸膛，直視老者，卻見他走向自己剛剛操控的那人跟前，看着他道：
“秋水爲神，玉爲骨，皎如玉樹臨風前，他日遇到，你一定能認出！”
李沐陽在他眼前嗤之以鼻。
心中卻是細細唸叨着他說的話，一遍又一遍。
老頭從自己出現就滿嘴誑語，此時，卻一語道出他的風骨，他口中的不是水神，是與他相貌無二之人。
結界內，李沐陽的心口又開始抽搐。
藍世塵一直在那裏，只有稍微有一點蛛絲馬跡，他就能即刻在她的心口肆意妄爲，幸好，衆神將被定在原地，他們感知不到李沐陽，自然也就無法察覺她臉上的清淚。
正在李沐陽要離開記憶之時，老者道：
“滿足凡人所求，獲得他們的信任，叫他們心甘情願的將念力交給你，就能獲得靈力。不僅如此，若是能力超羣者，可選擇更有難度的任務，收穫更多靈力。”
老者語落，那個曾被李沐陽控制的男子，小心翼翼道：
“我修行時日尚淺，不過我能預知禍福，不知凡人可曾需要？”
“如此說來，那我也能叫他們肉體上的病痛消失！”
“我···我飛得快，要是有凡人遇到麻煩，我可以幫忙逃離。”
“····”
不出一會兒，老者就給在場的所有人安排好了任務，駐守人間的神君，可以肆意遊走人間的神將，要求更低的神使。
他們之間，甚至已經有了隸屬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