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摩晨這種，他們的記憶，若非願意，他人是絕無可能探查的，因爲他們的靈力，更是因爲他們的魂力。
即便三魂七魄分離，他們也能護住軀體，記憶，絕對沒有誰有能力窺探，也是因爲魂力絕對的強大。
至於瓊宇這種，除非他提前做好了準備。
而他們這樣的修者，想要完全封鎖自己的記憶，代價是極其高昂的。
將渾身靈力都用來守護記憶？
以他目前的狀態，可能性不大，那就是，尋求了外物的幫助？
可外物，難道是藥物？
記憶本無形，藥物要怎麼控制？
李沐陽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若是他身後有高人操控，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夠解釋通，千年來，隱藏在此，他的目的爲何？
“你到底想要什麼？”
即便摩晨對其無視，可他已經是魔君，這亦是多少人豔羨的身份。
自己對他的懲戒，本不是叫他永無翻身之日，可他自己竟生出這麼多事情。
李沐陽上前問道。
“你不是一直在尋當日真兇嗎？你不是好奇那萬千怪物是拜誰所賜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你去殺了他可好？”
瓊宇臉色越發興奮，摩晨豈會不知，此時他只盯着自己，心下立馬有了不好的預感，瓊宇此時的許多言語，早就超出了他的預料，真假夾雜其中，一時難辨真僞。
而這件事，更是沐陽多年來耿耿於懷之事，若叫他住口，恐怕沐陽對自己將有更多猜忌，他們二人，已經經不起他這樣的離間了。
摩晨能感受到沐陽對瓊宇的耐心與謹慎，一時間，更是不敢貿然出聲。
“瓊宇，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我如何去做，更是與你毫無關係。”
“毫無關係！”
瓊宇唸叨着李沐陽說出的幾個字，亦是從鼻孔發出一聲冷哼，榮山災禍的線索，這麼多年來，都沒被提及。
今日，或許就能揭開所有謎題。
李沐陽雖說語氣冷淡，可落在摩晨與瓊宇眼裏，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沐陽，你不知道吧？當日在榮山殞命的，從來就不是千餘人，那是是十餘萬無辜者，你不是標榜自己可以救那些螻蟻於覆巢之下嗎？你永遠都無法翻身，你以爲的救他們，只是將他們推入更大的深坑。”
瓊宇言罷，李沐陽是他沒有想到的平靜，她只是微微側頭，詢問摩晨道：
“是真的嗎？”
摩晨低頭，當日之事，也是爲了防止沐陽遭受更大的災禍。
榮山之內，再無救援的可能，若不是出此下策，那天地間將遭受更大的災禍。
若到了那時，恐怕不能安生的，只能是沐陽一人。
李沐陽冰冷的臉色暴露無遺，即便他在瓊宇口中已經得到了暗示，當日之禍，不是她當日得知之數，可她還是覺得，憑摩晨之力，一定能保全一部分人。
卻是沒想到，多年來，她亦是對他們的生死一無所知。
“爲什麼？”李沐陽甚是冷淡，她已經連最初見她的怒意都沒有，只是木訥的看着他，然後，想要摩晨給她答案。
心中無奈，他害怕沐陽如此神色。
那年，她就是這般與自己告別。
她要自己在這天上地下，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這樣的眼神，他不想再見，萬般無奈涌上心頭，卻只道：
“沐兒，你知道當日的情況，所有出口被封印，是因爲他們要先將城內傾覆，若是縱容下去，那用不多久，在整座城池淪陷後，他們會迅速打開出口，到了那時，天地間的生靈，都恐無法倖免，當時所爲，實屬無奈。”
李沐陽神色未變，只道：
“我問的是你爲何騙我？你明明知道我們還有其他辦法，我有其他辦法，你爲何要哄騙說你能救他們？爲什麼？”
“沐兒，即便你散盡神魂，當日之禍，終究無法避免，我知道你想什麼，可我不能叫你做無謂的犧牲，你不是要救他們，你是想要以身殉葬，你是要將自己與他們永遠塵封在那塵埃之中。”
李沐陽周圍都安靜下來，那場災禍，只有自己倖免於難，除了她，剩下的人命就沒那麼好了。
當日她被摩晨用渾身一半的靈力所結的結界所困，待他清醒之時，榮山早已沒了蹤跡，那裏剩下的只是一片塵埃。
就連屍骨都沒有。
她曾再次尋訪，與意料中的一樣。
他們爲了毀滅痕跡，什麼東西都沒了留下。
他們將那裏的每一絲幽魂都清理的乾乾淨淨，又或者，那裏本來就連一絲幽魂都沒有留下。
那是十數萬生靈啊，是他們信誓旦旦說要一起守護的樂土，最終，什麼也沒留下。
摩晨與陸冥只是交給自己那些眼睛，自始至終，是他們將封印四方陣地的材料運入了榮山，他們好像是她唯一可以懲處的對象。
她其實早就沒有懲戒他們之心了，若不是他們不知悔改，她都不會理會他們。
所以，當第二次，他們試圖再將其他生靈引入，企圖再開榮山之時，她將他們悉數化爲那“怪物”，渾身只是一雙眼睛。
她要他們看着，當日的榮山城，變成了什麼模樣。
她要他們也付出代價。
轉眼，已經千年已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錯在哪裏，在自己化身凡人之際，依舊用盡辦法，不惜聯絡神崖山，將無辜亡靈捲入其中，只爲了將自己的魂魄再次引入榮山。
榮山洞內的火焰其實並非她化，在她重回榮山，在洞內一天一夜後，那洞裏就自己冒出了那些火。
可能是那些魂魄爲了證明他們是曾經存在過。
這世間，曾經有他們的存在。
所以，李沐陽沒能救下他們，便直接用自己魂魄將那裏的火焰保護了起來，就叫他們生生世世燃燒。
她魂散之後，三魂跑到榮山，應該也是他們對自己的譴責吧！
他們也是想要自己爲他們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