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算不上門,圍欄是幾隻小木棍插在地上做的,有的家甚至沒有圍欄這一東西。
狗娃帶她先去東面看了看。
這是狗娃說的,因爲周圍皆是黃茫茫的一片,東南西北皆是一個樣。
若是說哪裏不一樣,大概是土丘的高度會略有幾分不同。
真正的差異,怕是也只有本地人能分的清。
太陽照在沙面上灼灼發燙,空氣中也帶上低悶的高氣溫。
東面的房子建的略微高些,高高的房檐上已經積了許多的灰塵,白檸西進去後,裏面的女人正在做東西,與以往的起火燒竈不一樣,女人沒有鍋,而是直接將什麼東西埋在沙子裏,沒一會,又刨了出來,放在盤子裏,幾個黃土色的小餅便映入眼簾。
小孩饞的哇哇叫:“土餅!二嬸,你怎麼做了這麼好喫的都不叫我。“
女人手抹了抹衣服:“那你這不也來了嗎,還是你小東西鼻子靈。”
說完便看向身後的白檸西,眸子涼了涼:“這是柳叔家那個俊俏小生?這人醒了比睡着還好看不少哩。是來找武澤的吧,進屋,他在屋裏呢。”
狗娃笑嘻嘻道:“好呢,那我們先進去了,二嬸。”
狗娃拉着白檸西進了屋子,小聲道:“我這二嬸平日裏可是小氣的很,今日怎麼還用面做土餅了,真是奇怪。”
“你們不常吃麪?”
“不常喫的,每年都沒多少面的,不會吧,哥哥,你們很常喫嗎?”狗蛋一雙大眼睛撲閃着,裏面的羨慕簡直快溢出來了。
“嗯……也還好,比起面,我更喜歡米。”
說完後,狗娃更驚訝了,嘴巴張得老大。
“狗娃也想喫米,狗娃都沒喫過米。”
“好,有機會的。”
白檸西推開裏屋的門,便看到歪在榻上的武澤,此時正拿着一本發黃的書,脖子上掛着一個綠色的不明物體,腿上蓋着一個白色不明動物,腳邊則是一團紅色,白檸西瞧過去的時候,那團紅色剛剛睜眼,立即淚眼婆娑的奔了過去:“主人!主人我好想你主人,主人你沒事吧!”
武澤聽見聲音將頭一歪,嚇得差點從榻上掉下來:“白公子,你怎麼在這,我以爲只有我在這。”
“怎麼是你?”白檸西懶散的靠在門邊,看着興奮過頭了的武澤,這時纔看清脖子上搭的是什麼,是一條縮小的龍,而腿上好不例外應該是西蒼了。
武澤激動的都快說不出話了,見白檸西要走,趕緊套上鞋襪,抱起牀上的白色一團,追了上去。
狗蛋也跟了回去:“哥哥,你要去二狗哥哥家嗎?”
“嗯,帶我去吧。”白檸西本以爲只有他和顧墨君掉了下來,沒想到還有他們。
蘇安寧回到空間休息去了,它總感覺累的很。
武澤則是在一旁說着:“白公子,你都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我就是多喝了點酒嘛,僅此而已,我一醒來,睜眼就有個大媽嗷嗷叫,說我喫要是他們家糧食,讓我以後記得加倍還她,小爺能受這氣?我當時就出去了,結果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周圍什麼都沒有,沒辦法,我又拖着這三個奇怪的東西回去了,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給了她一錠金子,她開心的跟個什麼一樣,不僅沒在追究,還給我做小甜餅喫。”
武澤笑着:“對對對,就是這副模樣。”
狗娃咬了一口黃餅,輕聲道:“土餅都沒見過,真是土包子。”
武澤本想生氣的,白檸西輕輕敲了下他的頭:“別跟孩子一樣。”
只好收回兇惡的嘴臉。
他還是喜歡聽白公子的。
終於到了二狗家,本以爲是個青年,結果見到相貌峻挺的少年時,武澤和白檸西都愣了一下,先不說這人長相如何,便是渾身溫潤的氣質也和這裏毫不相干,像是泥土中的璞玉,令人眼前一亮。
二狗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頭,向屋內喊了一聲:“奶奶,來客人了。”
屋內半晌沒有響動。
二狗微微一笑:“你們是來找人的吧,你們去吧,我去看看奶奶,他可能又睡着了。”
“好。”
幾人順着不太結實的木樓梯上了二樓,便看到躺在牀上的顧墨君。
他臉色蒼白的很,彷彿沒有血色。
估計這些人將他們帶回來也沒做什麼保命措施,這裏沒什麼醫師,放任他在家裏躺着,已經是這個地方的人盡的最大的善良了。
白檸西將他衣袍打開,先看了下傷勢,眼底幾分情緒涌動,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禁錮一般。
武澤望着那片血肉模糊,自覺的捂住狗娃的眼睛,自己也閉眼不忍直視。
白檸西探尋了一下脈搏,還好,沒有傷及心脈,還有救,只是需要時間。
望着破敗的二節小樓,白檸西看了眼日照當空,隨手掐了個訣,武澤修爲不高並未注意。
白檸西在鎮子邊緣蓋了個樓。
她並不是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比起分開散居,在這裏有一棟自己的屋子顯然更有些安全感。
他們給那些收留他們的人家送了些金銀細軟,看那個二嬸的樣子,這些應該是能花出去,應該是有一定價值的。
屋子裏的陳設簡單,但也都是價值不菲之物。
這也就是爲什麼修真者會不斷追求更高的境界,實在是太方便了。
白檸西望着三層的土樓,還算滿意。
爲顧墨君處理好傷口後又去做了飯。
武澤望着一整桌的菜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裏流了出來:“我的白公子,跟你在一起實在是太幸福了。”
隨即大快朵頤起來。
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找,是一個坐着木質輪椅的老人家,看着神采奕奕,一雙眼睛從進了屋子開始就發着亮光:“好!好!好!我還以爲你們找不到地方住呢,原來都是仙家,隨手便是一座如此氣派的府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