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出去住也好,免得在家裏受委屈,更何況,我還害怕你把人給我帶壞了,苒苒年紀小,不要把你這些骯髒事讓她知道!!”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可最後一個字都沒說出口,便全部都硬生生嚥了回去。

    “左逸辰我告訴你,我要果兒,我要恩恩,你必須把人給我帶回來!!否則你自己看着辦,如果她不原諒你,我和你爸也不會原諒你,我們認果兒認恩恩,絕不認你!!”

    留下這句話,母親默默的抹着眼淚離開,他知道,自己的行爲傷了大家的心,不止是果兒的父母,還有他自己的。

    第二天,他早早的去了唐家,把果兒和恩恩接回來。

    臨走時,唐媽媽千叮萬囑,“辰辰,這次的事情就算過去了,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對我們家果果好。”

    恩恩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好奇他們在說什麼,他喉間哽咽,“媽,放心吧,我會的。”

    “會就好,你們走吧。”唐媽媽終究是別過眼,不忍心看,轉身進了屋。

    唐爸爸始終理智,“回去後好好過日子,逸辰你是,果果你也一樣,既然都結婚了,就要互相尊重,互相包容,遇到問題多溝通,不要有什麼話都悶在心裏不說,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來。”

    “果果,尤其是你,平日裏一定要對逸辰多上點心,做好一個妻子該有的責任,你都這年齡了,不是小孩子,不可以再跟以前一樣隨心所欲,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爸爸,我知道了。”果兒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他心酸,“爸,你別說果兒,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照顧好果兒的。”

    唐爸爸無奈,沒有再繼續話題,“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以後的路怎麼走,你們心裏該有數,路上注意安全。”

    “外公,揮揮!”恩恩可愛的朝唐爸爸揮手,撲進他懷裏的時候,揮舞着爪子歡呼,“回家啦,恩恩要回家家啦!!”

    “拔拔!!”恩恩抹着他下巴撒嬌的時候,他心酸到不行,他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她們娘倆。

    他單手抱着恩恩,另一隻手攬過果兒的肩膀,“走吧。”

    “嗯。”

    從那天回去後,他們彷彿回到了當初,誰也沒有再提過他出軌的事,就如同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甚至比起之前來,他們的關係看上去更好了些,他幾乎每天下班,都會帶一束花回來,會抽更多的時間陪伴在果兒和恩恩身邊,至於夏苒,果兒關心過幾回,被她找藉口敷衍過去後,就幾乎沒提了。

    果兒對他也比之前好,會噓寒問暖,偶爾會坐在院子裏,抱着恩恩等她回家,甚至會主動問起來一些公司的事情,看上去,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倘若不是果兒太刻意的話,就好像真的一樣。

    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可偏偏她更像是在內疚,在彌補,讓他心裏既然難受,又捨不得她委屈,後來,黎漾打電話過來說想果兒和恩恩了,果兒堅持不要他陪伴,獨自帶着恩恩去找黎漾。

    他想,其實也好,讓她出去散散心,這段時間在家裏,每天逼着自己去關心他,去做一個好妻子,肯定是憋壞了她,所以他沒強求,只是送她們去了機場,那邊一下飛機有黎漾接,他也很放心。

    他只是沒想到,等到果兒回來,一切都變了,她患了感冒,在迷迷糊糊之中,把他當成了顧夜白,一遍遍喊他的名字,窩在他懷裏哭,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從他們結婚開始到現在,他們之間從未提過這個名字,就在他自己都要自欺欺人的以爲果兒已經忘了顧夜白,和他開始新生活的時候,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的臉,疼,真疼。

    可再疼又如何,他忍着,只要果兒不離開他,他就能忍下去,未來那麼長,誰知道明天會怎樣呢,所以哪怕從恩恩嘴裏知道果兒去見了顧夜白,知道她爲顧夜白流淚,在果兒面前,他也隻字未提。

    他很清醒的知道,只有他裝不知道,他裝傻,這段婚姻才能勉強維持下去,只要不離婚,他什麼都能忍,反正現在他纔是唐果兒的丈夫不是嗎?

    他只要熬到最後,就贏了,況且顧家這麼個情況,她也不願意放手,讓果兒回過頭去,重蹈覆轍,她過得不好,她受委屈,他會心疼的。

    他一直這樣以爲的,他也覺得果兒心裏有分寸,不會再和顧夜白有什麼交集,所以哪怕她三番兩次在不清醒的情況下把他當成顧夜白,他也就忍着痛認了。

    所以哪怕夏苒告訴他,她懷孕了,他也只是丟下了冷漠的一句,“打掉吧。”

    好在夏苒沒有拿這個孩子大做文章,更沒有威脅她,而是笑着將他的話照單全收,“好呀,那哥哥明天親自帶我去。”

    夏苒的爽快讓他覺得一切都塵埃落定,該徹底迴歸正軌的時候,他接到了電話,保姆給他打電話。

    保姆說,果兒的情緒很不對勁,說她回來的時候哭得眼睛都腫了,臉上的妝花得不成樣子,保姆很擔心唐果兒,他也一樣。

    他查了一下,知道了來龍去脈,知道了她的異常是爲了誰,她的眼淚又是爲誰流,其實,她心裏從未有片刻放下過顧夜白,以前他在自欺欺人,但當他回家,她再次喊他顧夜白的時候,他突然就清醒了。

    他不願再自欺欺人,不願再做任何人的替身,她日漸消瘦的那張臉,讓他哀大莫過於心死。

    “我不是顧夜白!”

    他第一次這樣殘忍的拆穿她,不再給她留半點情分。

    對,就是這樣,左逸辰,放手吧,不要再非要把她捆在身邊相互折磨了,放過她,也當放過自己。

    給彼此之間,留一條生路。

    “我是左逸辰……”

    他豁然起身,打開了燈。

    用刺目的光線,讓她同樣清醒,讓她認清現實。

    如果逃避沒有任何作用,那就一起面對。

    “果兒,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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