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的確是去了電玩城,也的的確確玩到了半夜,可是他也是規規矩矩的,哪怕和朋友在一起,也並沒有惹任何是非。

    雖然那天下午在恩恩這裏同方雅鬧了點不愉快,但玩起來胡亂的發泄了一通,壞心情也就跟着煙消雲散了,自然心情也跟着暢快,再沒有半點鬱悶。

    所以他和朋友離開電玩城的時候,開開心心下了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後分別,看到朋友的車揚長而去後,他家裏的司機也差不多到了,他就在原地等待着。

    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沒有等來司機,在頻繁看時間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隻大手卻突然從身後捂住了他的嘴巴,將他拖進了一處黑暗的角落。

    他雖然只有十幾歲,但身高已然是一米七幾,再加上常年鍛鍊身體,他的身體素質很不錯,比同齡人都要有力的多,但偏偏遇上這麼個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巧力,竟然讓他毫無招架之力,就被拖到暗處。

    對方二話不說,就拿了礦泉水往他嘴裏灌,他被嗆得直接咳嗽,也是在這種時候,嘴巴終於得了些空隙,一邊咳嗽一邊問道,“咳咳,咳,你是,你是誰?”

    “爲,爲什麼……”爲什麼要拿礦泉水灌他,爲什麼要對他做這樣的事情,他不明白,可是接下來,對方沒有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捏住了他的嘴巴,一連灌了他三瓶礦泉水。

    期間,他有掙扎過,結果卻直接捱了揍,對方的力道是真的狠,而且一看就是練家子,否則不會讓他連一招都招架不住,總之,他被打得頭昏眼花,鼻血長流,最後還被殘忍的卸掉了一條胳膊。

    他狼狽得像是條死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艱難的喘息,而在這時候,對方似乎纔打累了,或者終於滿意了現在的狀態,終於放過了他。

    迷迷糊糊之中,他聽到了離去的腳步聲,他在昏昏沉沉中艱難的擡眼,地下停車場,這邊幾乎沒有燈光,周圍很暗,再加上受了嚴重的傷,他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只看到了他離去時的一個背影。

    穿着寬鬆的休閒裝,很高,一步步離開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做夢時的一個朦朦朧朧的幻影,讓人看不真切,只覺得虛幻,卻又很危險。

    他看到那個人突然停住了腳步,伸手插進了褲兜,然後掏出了手機,似乎正在給誰撥打電話,與此同時,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在深夜黑暗的停車場裏,顯得異常詭異與陰森。

    屏幕一直亮着,他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往前爬過去,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撿起來,然後劃過接聽鍵,對方的電話號碼,乍一看竟然是那種只有幾位數的境外垃圾電話,可他不知道爲什麼,覺得這電話就是那個人打過來的

    果然下一秒,他聽到了男人陰森冷漠的聲音,帶着直接了當的警告,“離顧諾恩遠一點,否則下次,斷的就不止是胳膊了,我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

    說完,男子掛斷了電話,而不遠處的那個背影,則是收起了手機,重新邁開腳步,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地下停車場,他想看清楚那個人,他拼命的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都看不真切,只能由着對方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但也在這一刻,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捱打,如果是之前他還是傻的,迷茫的,覺得一切都那麼莫名其妙,可是在現在,所有的都變得明瞭起來。

    在那個人說出這句威脅後,他便知道了和顧諾恩有關,和今天白天在學校,顧諾恩給他送水,而他也趁着這個機會,接近顧諾恩有關。

    他喝了顧諾恩親手遞過來的礦泉水,這個人就灌他礦泉水,一連灌了好幾瓶,灌到這些礦泉水被他打的時候,又全吐了出來。

    他接近恩恩,所以這個人要揍他,而他用手摸過恩恩的腦袋,她的頭髮,這隻手便直接被卸掉了,這個人好恐怖,如果他預料得沒錯,這個人一定瘋狂的愛慕着恩恩,所以纔會受不了別人靠近恩恩一點。

    不,與其說是愛慕,不如說,這個人就是個變態,他變態的暗戀着恩恩,把恩恩視爲所有物,甚至有恐怖的佔有慾,總之他是不敢再招惹的,否則還不知道下次人家會不會再次瘋狂,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來。

    而這樣的感情,對於恩恩來說,應該也不是件好事情,說不定會給恩恩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就在痛得呻吟,在腦海裏一遍遍權衡利弊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恩恩,叮囑他小心一點的時候,家裏的司機久久不見他人,找了過來。

    看到他這幅慘狀,司機都驚呆了,“少,少爺?”

    “少爺你怎麼了,是誰竟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少爺,少爺你快說話啊,你別嚇我啊少爺。”

    司機緊張得不像樣子,甚至蹲下來將他翻來覆去的看有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勢,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心裏破口大罵自己是造了什麼孽,纔會在捱打之後,還遇上了這麼個傻不拉幾的東西,“別,別碰我……”

    被他一檢查,一雙手在身上搗鼓來搗鼓去的,他就差沒有疼到要當場去世了,他痛苦的擠出幾個字,“去醫院……打……快打電話……”

    司機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了手,掏出手機打急救電話,把他送到了醫院,這才把手接上,但家裏人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衝到了醫院裏,哭得哭,鬧的鬧,搞得人仰馬翻。

    他的父親更是揚言絕不會讓這個傷害他的兇手好過,一定要掘地三尺,也把人給找出來,送進監獄裏去蹲着,可惜第二天晚上,父親就在病牀前,萬分愧疚,“兒啊,是爸爸對不住你,爸爸沒有這個能力。”

    他這才知道,那個人爲什麼敢這麼囂張,雖然是地下停車場,但好歹這麼大一座商場,人來人往的,再怎麼樣也應該有所顧忌,可那個人卻一點都不在乎,偏偏直接了當的對他動手,並且毫不留情。

    原來是這個人真的有那麼大的能力,也有同樣的自信,讓任何人都找不出他來,甚至連監控都毀了,留在他身上的指紋也是假的,就算任何人掘地三尺,都找不出他半點蛛絲馬跡來。

    所以到最後,他們一家人不但只能自認倒黴,就連他一向很有能力的父親,都對他再三叮囑,“你聽話,別去招惹這種人了,不然到時候,你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你媽怎麼辦,讓方家怎麼辦,我們可就你這個兒子。”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最終在父親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父親這才放下心來,又同他說了許多大道理後方肯離開,留下母親和照顧自己的護工還有阿姨。

    他只住了不到兩天的院,便按捺不住,鬧着要出院,母親先是極力反對,堅決不同意,最後在他吵吵鬧鬧個不停下,終於還是選擇了接受,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在母親的擔憂中,他帶着一身的傷,吊着一條胳膊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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