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陶婉芯之前說的,需要一個有學識的來幫她種紅薯,倒也不是胡說的。
畢竟兌換出來的紅薯種植方法,光是陶婉芯一個人看的話,學起來總是慢一些。
更何況,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照本宣科。
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即便有書,可是因爲沒有試紙,沒有科學的儀器,所以種紅薯所需要的溫度、溼度以及土壤酸鹼度,都需要一點一點試驗出來。
這才叫科學的種植方法。
秦煜雖然也是讀過書的,但是他太忙了,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待在地裏。正好這沈佑之來了,還就是來種地的,恰恰補上了這個空缺。
“所以,你別看這一畝地不大,但是卻已經劃分成了好幾個區域了。每個區域澆水不同、施肥不同,你要記錄好,到時候看到底是哪一塊地方生產出來的紅薯最多。”
陶婉芯已經領着沈佑之到了田裏去了。
沈佑之點點頭,表示這些話他都記下了。
“對了,我給你的那本書,記得好好看。”陶婉芯又說了一句。
所謂的書,自然就是陶婉芯跟系統兌換的那一本了。陶婉芯已經看得差不多了,便把這書給了沈佑之,讓他好好研究。
“我一定好好看!”沈佑之說道。
陶婉芯覺得沈佑之的眼睛裏有一團火。她猜測,大概是沈佑之將這些年在考場上的失意都憋成了心中的一團火,發誓要在這土地上弄出點名堂來。
沈佑之也是對這片莊稼相當的盡心盡力。每天天還不太亮的時候就已經起牀去地裏了,到了該喫飯的時候也不回來,都是農莊上的人給他送過去的。
天黑透了之後這才又回來,回來後也不睡覺,而是奮筆疾書,似乎在做着筆記。
陶婉芯覺得,這沈佑之可能真不是個考科舉的料。
不然就憑他這認真刻苦的態度,難道不應該是考一次就考中的嗎?
所以只能說,是老天爺真不想讓他走這條路吧!
沈佑之已經安安穩穩的在陶婉芯的農莊裏住下來了,有些事情被他完全拋之腦後,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直到有一天,農莊的下人從外面回來,對陶婉芯說道:“小姐,我從街上回來,聽說右僉都御史正在找他兒子,他們一家人都快找瘋了。”
陶婉芯:“……”
“去把沈佑之從地裏叫回來。”
當沈佑之站在陶婉芯面前的時候,陶婉芯都快要認不出他了。
將地裏的事情交給他之後,陶婉芯就很少過問了。
一是因爲忙,二也是因爲她對紅薯這種作物太有信心了。就算沈佑之什麼都不懂在地裏瞎折騰,也不會讓紅薯減產太多。
這次一見到沈佑之,發現他不僅黑了,還瘦了,從前那白白嫩嫩的書生模樣都不見了,手上也多了幾分粗糙。衣服再也不是那些長衫了,而是換成了利索的短衣褲,可即便如此,這身上也沾得到處都是泥土,渾身髒兮兮的。
“我說沈佑之啊,你家裏的人都不知道你到我農莊上來了嗎?”陶婉芯問他。
沈佑之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怔,接着遲疑着,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事情似的。
陶婉芯一看他這樣子,便什麼都明白了,無奈地捂額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家裏人都找你找的快把京城給翻過來了?
“不管你跟家裏鬧了什麼矛盾,還是給家裏去個信,別讓他們擔心。”
沈佑之點點頭,“我知道了。”
陶婉芯卻沒曾想,這沈佑之還真是個實誠的,叫他給家裏去個信,他就真的只是寫了一封信託人捎回去,自己根本沒有回家一趟的打算!
陶婉芯聽說了這事,只能無語地去找他。
“不是,沈佑之啊,你家裏都找你找瘋了,你不回去一趟,就只是寫封信回去?又不是說我這農莊你離開了就不讓你回來了,你至於嗎?”
沈佑之擡頭看了看她說道:“我並不是怕陶小姐不讓我回來了,我怕的是我爹不讓我出門。我擔心他寧願打斷我的腿,也要把我關在家裏。”
“這個嘛……呃……”
陶婉芯還真不好說什麼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都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他老爹能成爲右僉都御史估計也不例外。如果知道他兒子不考學,反而去種地了,說不定還真能幹出這種事來。
尤其是——
他跟着什麼人混不好,還非要跟着她這個大名鼎鼎的紈絝!估計更是能將他爹給氣得七竅生煙,打斷腿也是有可能的了。
那就這樣吧!
人家的家事,她就不摻和了。
可是陶婉芯萬萬沒想到,她不管人家的家事了,麻煩卻是找上門了。
陶婉芯還沒來得及去工地,就被人給堵在莊子門口了。
右僉都御史沈茂已經帶着家中的一衆下人圍堵在了農莊門口,對着農莊裏面大喊:“陶婉芯,你把我兒子交出來!”
“把人交出來!”
“交出來!”
農莊的下人一聽這陣勢,嚇得趕緊來找陶婉芯彙報。
陶婉芯無奈地嘆了口氣,到農莊門口去了。
本想喊一句“都吵什麼”,先發制人將這些人鎮住,結果還沒來得及張嘴呢,外面那些人一看到她,就又嚷了起來。
沈茂當然是最氣憤的那個,一看到陶婉芯就大喊了起來:“陶婉芯,你把我兒子怎麼了!”
這話可真是說的驚悚。
陶婉芯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大叔你沒事吧?我又不是人販子,能把你兒子怎麼着啊?你兒子在我這好好的,又沒缺胳膊少腿,你跟我嚷什麼啊?”
真是莫名其妙!
“你還不肯說實話!”沈茂卻是氣急敗壞地吼了起來,“若不是你給我兒子灌了迷魂藥,我那好好的兒子怎麼會突然離家出走,放着好好的少爺不當,非要到你的莊子上來當一個農民?說,你這個妖女給她下了什麼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