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現在先來這裏,就是不想大肆折騰。皇上又是得批下公文,安排刑部官員提審,問不出來說不定還得大刑伺候着,太折騰了。說來說去,這不還是你章曼吟一句話的事?”
陶婉芯的話音落下,章家就有人着急了。
“章曼吟,你快說吧!”
“就是的就是的!你說了難道還能多砍一次頭嗎?”
“你不說是想讓我們都上一遍刑嗎?”
“本來就已經是砍頭的死罪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皮肉完整的去死嗎?”
“我可不想下地獄的時候還鼻青臉腫皮開肉綻的!”
“章曼吟又是你乾的好事,你就不能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再連累我們一次了嗎?”
……
謾罵之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嘈雜。陶婉芯只覺得自己的耳邊似乎是有五百隻鴨子在嘎嘎嘎,分不清是誰在說話。
這些音浪都要把在牢房外的陶婉芯給淹沒了,就更不用說人羣裏的章曼吟了。
章曼吟似乎也終於在這聲音中受不住了,要被逼瘋,她忍不住大喊了一聲,“你們是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非要再拖進來一個跟我們一起死嗎?”
畢竟即便是受人指使的從犯,這也是個大罪啊!
陶婉芯卻是在此時微微一笑,聲音壓過衆人說道:“這麼說,章曼吟,你是承認了?”
章曼吟脖子一梗,硬氣說道:“是!是我派人做的又怎樣?但是你休想再從我口中得到什麼消息了!就像你說的,我反正是要死的,就算我不開口又怎樣?我都要死了,什麼都不怕!”
結果章曼吟喊完,卻見陶婉芯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奇異的神情。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這個表情,但就是覺得怪怪的,讓她的心裏很是不舒服。
她死盯着陶婉芯,陶婉芯乾脆就給她做了解答。
“其實,你說不說那人在哪,也並不那麼重要。”陶婉芯語氣依舊奇異地說道。
“他不過是從犯,抓從犯當然是爲了抓主謀。那麼,如果直接找到了主謀,從犯還可以慢慢抓。”
章曼吟一下子就懂了陶婉芯的意思,不解地喊道:“爲什麼?反正我都要是個死人了,把這個罪名在我身上坐實了就那麼重要嗎?”
陶婉芯笑道:“重要啊!我不是說了嗎?每一條罪名都要清清楚楚的,雖然最後可能是同一個結果,那就是你被砍頭。”
說完這句話,陶婉芯也不再跟章曼吟繼續對話了,而是轉身就走。
到了轉彎處,陶婉芯看着站在這裏的鳳稷,笑嘻嘻地說道:“你都聽清楚啦?”
鳳稷點點頭,“都聽到了。”
“好!現在既然章曼吟已經親口承認,又有太子殿下在場做了證明,那這就不僅僅是我的臆想猜測,而是事實啦!”
“所以你爲什麼非要驗證這個事實呢?”鳳稷問。
“當然是爲了發小傳單啊!”陶婉芯說道,“我的小傳單可不能說一些沒有事實根據只是猜測的話,會影響我的公信力的!”
這小傳單的公信力,比抓犯人還重要?
當然重要。
這樣陶婉芯在發小傳單的時候就可以寫“章曼吟親口承認”,以及“太子親耳聽見”這樣的話,而不是“據太子妃推測”這種。
雖然說人還沒有抓到,但是新一輪的小傳單又發了出去,將案情的“最新進展”告訴了衆人。
“天啊!竟然是章曼吟做的!”
“真是不敢相信!”
“有什麼不敢相信的?她都敢跟大皇子一起謀逆,這點事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沒想到當年那毛衣店被燒,也是她做的啊!”
“這陳年舊事,竟然也給扒出來了。”
“原來她那個時候心腸就已經那麼歹毒了,太子不選她做太子妃果然是有道理的。太子殿下看人還是很準的,可能早就把她給看穿了!”
……
小傳單發出去了,對仙來酒樓生意的恢復作用就更大了。甚至有些人因爲之前辱罵或是懷疑過仙來酒樓,心中還產生了一絲愧疚。
爲了彌補這愧疚,那就更加的照顧仙來酒樓的生意。
再加上現在仙來酒樓還又推出了新品——酸奶,所以經歷了這場風波之後,仙來酒樓的生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是更加蒸蒸日上了!
王掌櫃雖然鬱悶到咬牙切齒,卻不忘了自己該乾的正事。
“酸奶,不就是個酸奶嘛!都趕緊給我研究!”王掌櫃對着自家的廚師和夥計全體訓話。
“他們的炒菜防的那麼嚴,不是還被我們學來了?還有那火鍋,我們也把那味道學的七七八八了!這次不就是個酸奶嗎?我們一定也能弄出來!”
綠竹抽空進宮,跟陶婉芯說起現在酒樓的生意,還有在酒樓聽到的那些見聞,那叫一個樂得合不攏嘴。
只是她卻奇怪的發現,小姐聽了這些話後,卻並沒有多高興。
綠竹有些奇怪的問道:“小姐,酒樓生意好,所有人都在罵章曼吟呢,您不開心嗎?”
陶婉芯儘量讓自己笑得看起來自然一些,“我當然高興啊!”
我高興個屁嘞!
陶婉芯心中別提有多鬱悶了。
發小傳單又不是沒有成本,可是成本出去了,卻是沒有收穫。
酒樓生意什麼的,陶婉芯不是那麼在乎。她在乎的是紈絝值啊!
可是現在,傳單發出去了,人罵得都是章曼吟。
若是換個人,那是巴不得將自己對手的名聲搞差。可是章曼吟都一將死之人了,她的名聲好不好,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啊!
可是爲了小傳單的公信力,陶婉芯又不能歪曲事實。所以陶婉芯能開心就怪了!
不行,她得趕緊賺一波紈絝值,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纔行!但是這些話,她當然不會跟綠竹說了。
只見綠竹有些幽怨地說道:“小姐,從前你派我去酒樓,自己在農莊,離你就已經夠遠了,如今你到了這新皇宮,來看你一趟就更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