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陸敏就停住了步伐,先去看看後廚了。
客人都已經來齊了,這宴席也必須要備好了。陸敏來到廚房,看見母親正在做最後的盤點,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
一見到陸敏過來,威遠侯夫人頓時不滿地說道:“君子遠庖廚,你不陪着你爹在前面招呼客人,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陸敏不在乎地說道:“娘,章家都倒了,您還用那些腐儒的東西教訓我呢?陶婉芯送的東西不是搬過來了嗎?您打開看了沒有?”
威遠侯夫人聽了前半句話,本來還想教訓他學問和人不能混爲一談,還沒說呢,結果就被他的後半句話給轉移了注意力。
“爲娘還沒有看,這還沒顧得上呢。”
“那快打開看看,她說是宴席上用得着的。”
威遠侯夫人便趕緊吩咐着下人去打開了。
陸敏本來猜測,陶婉芯送來的會不會是神仙醉。畢竟陶家以前給皇上送禮,就總是送神仙醉,陛下就直接在宮宴上給用上了。
如今除了仙來酒樓和皇宮,別的地方就喝不到這東西。若是今日陶婉芯送來的是神仙醉的話,那他們陸家的確是面上有光了。
結果東西一打開,陸敏和陸夫人都是愣住了。
不是神仙醉。
是仙來酒樓最新的新品,酸奶!
仙來酒樓的東西,除了那醬油,就沒有對外出售過的。菜和酒都只能在酒樓裏喫,不可以帶走。這也是除了宮宴,在外面的任何宴席上都見不到神仙醉的原因。
同理,這酸奶也絕對不會出現在別的地方。雖然已經有人在研究了,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成功的。
陸敏的心中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可能是因爲神仙醉剛出過事,雖然是已經真相大白,但還是怕人心有餘悸;又可能是因爲爲了準備這喬遷宴,他們陸家當然早早的就把酒備好了,所以陶婉芯纔給他送了這酸奶來。
真的是比神仙醉更長面子啊!
“娘,這酸奶最後再上。”陸敏說道。
“娘知道。”
在仙來酒樓,酸奶是被歸於“甜品”一類的。而一般甜品,都是最後才上的東西。
陸敏也帶着孃親去仙來酒樓喫過,所以兩人都知道。
交代好廚房裏的一切,讓下人們按照順序上菜即可,這兩人便從廚房回到了前面。
陶婉芯見陸敏跟威遠侯夫人一起過來的,突然覺得陸敏似乎長大懂事了不少,沒光顧着自己,還去找他孃親了。
不再是那個被自己兩三句話一激,就跟她打賭比賽養豬,讓全家的下人追在豬身後餵豬的少年了。
陸敏看見陶婉芯在看他,連忙給她做了一個抱拳感謝的手勢。陶婉芯就知道,他已經看見她的禮物了。
能被邀請來的,自然不是普通人,所以在這宴席上喫什麼並不是重點。衆人基本上都是來看房子的。
不少本來有意在新區買房,但是又被價格勸退的人,這一次再次心動起來。
而且,大家同爲朝廷重臣,憑什麼人家威遠侯就能買新宅子,住到這邊來,可是他們卻還要每日巴巴地跑那麼遠?
這心中就忍不住再一次開始動這個念頭。
宴席到了尾聲的時候,甜品端上來了。
人羣中都發出了壓抑着的低低的驚呼聲來。
在座的去仙來酒樓喫過飯的人不少,許多人已經見識過這酸奶了。所以他們當然知道,這是仙來酒樓最新推出的新品。
更是知道,這仙來酒樓的東西並不往外出售啊!
而如今這威遠侯竟然能把這酸奶端上桌,可見還真是有點本事。
衆人都是看了看威遠侯,又看了看世子,再看看太子妃,頓時反應過來了點什麼。
心中突然有些酸溜溜的。這陶婉芯成了太子妃了,倒還是沒忘記她從前的狐朋狗友。
喫着飯,陶婉芯倒是想起一件拖了很久的事來。
她扭頭對鳳銘問道:“父皇啊,您的兵到底還練不練了?難不成都這麼久了,戶部和兵部還沒吵完嗎?”
正在喝酸奶的鳳銘,手中的勺子頓時一頓,身爲帝王的良好修養沒讓他把那絲尷尬表現在臉上。
身爲武將,陪在皇上這一桌的威遠侯眼睛是亮了亮,然後朝着旁邊那一桌撇了一眼。
陶婉芯的父親陶慶就在那一桌上,那裏全是朝廷最重要的大臣,宰相、尚書都在那一桌上。
因爲離得近,所以陶婉芯的話旁邊這桌也能聽得到,頓時,那一桌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本來戶部尚書,也是宰相之一的杜丞,正跟兵部尚書其樂融融地談笑風生,結果陶婉芯這話一說完,兩人相視一眼,頓時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鳳銘看了那邊一眼,輕咳了一聲說道:“按照你的養兵方法,原本可以養三支軍隊的錢,現在只能養一支了,朝堂上自然是會有不同意見。”
“可問題是,這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也是能打過去的三支啊!”
陶婉芯纔不管旁邊的人是不是在偷聽呢,繼續說道:“明明我們可以培養精兵的,難道非要用人海戰術?好像咱們大齊的人口現在有多麼多似的!
“再說了,即便有那多精壯男子,難道不需要種地?不需要做工?難道都會來當兵?真是,這筆賬算不過來嗎?
“光顧着看眼前這一點利益了,卻看不到長遠,陛下,您的這些大臣們真是……”
她咂咂嘴,一臉鄙夷的搖搖頭。
旁邊桌上的杜丞已經是滿臉通紅,眼睛噴火的看着陶婉芯。
這話不就是在說他?畢竟兵部可一直都是同意的,反對的是他啊!
可他摳摳索索這些錢,難道是爲了自己?這錢省來省去又省不到自己家裏,他還不是爲了大齊?
此時被一個小丫頭如此擠兌,杜丞能嚥下這口氣就怪了!於是新仇舊恨一起冒出來,杜丞那眼神不像殺人就怪了!
但是陶慶卻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