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來得倒也是早,陶婉芯還沒來得及去工坊,就被他們攔在家裏了。
陶婉芯見到,今天這些人一個都沒少,並沒有因爲聽到她昨天說的那最後一句話就改變了自己的決定,心中再一次感到欣慰,同時也覺得這幫傢伙腦袋還算是清醒。
於是,再叫來秦煜,一起商議。
他們人多,能幹的事情太多了。最終一番討論之後,有人去東邊收紅薯,有人去西邊收紅薯,有人去北邊收棉花,有人去南邊收棉花。
總之是所有人分散各地,這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好啦,任務都已經定好了,至於出遠門以及需要的一些經驗,你們可以去找陸伯禽,他在這方面已經比我有經驗的多了。你們去問他,相信他一定會不吝賜教的。”
衆人又再次離開了,這一個上午也就過去了。
下午,陶婉芯則是繼續開始研究她的酒精。
其實這並不是很難,畢竟古人憑藉自己的摸索,就已經學會用地瓜幹做大麴喝了,陶婉芯又從系統那裏兌換了方法,沒有會失敗的道理。
其實製作出酒精不是最難的,難的是提純,而且還要達到自己想要的濃度。
不過好在最後,一切都完成了。
軍隊中有些時候,也會用烈酒給士兵的傷口消毒。可畢竟烈酒本來就少,更何況那個濃度,不一定合適。
如今弄出了正兒八經的“醫用酒精”,想到有很多戰士不會因爲一點小感染就白白送命,陶婉芯這心中就很開心。
只是陶婉芯又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
光有酒精,不夠,遠遠不夠。
畢竟有的時候士兵傷的很重,不是光用酒精消個毒就行了的。有些士兵的傷口需要縫合,有些是體內進了異物需要剜除……
這些可都是小手術啊!
鳳稷又忙完了一天的奏摺,挺了挺有些僵硬的後背,對着身邊的宮人問道:“太子妃呢?可在寢殿?”
“回殿下,太子妃去了太醫院了。她本來是想過來跟您說的,見您在忙,就告訴了奴婢。”
“去了太醫院?”鳳稷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太子妃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爲何不直接傳了御醫過來?”
“這個……奴婢不知。不過見太子妃精神抖擻的樣子,應該不像是生病。”
鳳稷也坐不住了,起身朝太醫院走去。
而此時太醫院裏的那些太醫,快要被煩死了。
太醫院的工作並不輕鬆,畢竟這宮裏的都是貴人,一點差錯都不能出。可是今日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太子妃竟然來了?
一來,就拉着他們這些御醫東拉西扯的。
“劉太醫,你會不會縫針?就是把傷口給縫起來?”
“肖太醫,你會開膛破肚不?比如把人肚子剖開,把肝割下來一塊,再把出血點都縫好,最後把肚子再縫起來?”
“李太醫,你知不知道人體裏有一截腸子根本就沒什麼用,反而會引起人的疾病,割掉了會更好,你會割不?”
“張太醫……”
“趙太醫……”
在這些太醫的耳中,陶婉芯說的這些話就是滿口荒唐言,跟天方夜譚一般。
把人的肚子剖開了,把裏面的東西割出點來再把肚子縫上——這就把人給救活了?
這是殺人吧!
這太子妃果然不正常,腦袋裏怎麼總是冒出一些這麼驚悚的想法。
可是眼前的人畢竟是太子妃,他們不好指着人家的鼻子罵,只能不接她這個茬。
“太子妃,臣還要熬製麗妃娘娘的藥,您先跟別人聊。”
“太子妃,臣正在整理皇后娘娘的醫療卷宗,實在是不得暇,您先稍坐啊!”
“太子妃,皇上這味補藥方子還欠斟酌,臣還得再去研究研究,娘娘您自便。”
“太子妃,這太醫院缺了幾味藥材,臣得趕緊去跟那採購的人說說,這若是耽誤了宮裏哪位貴人的病情可就不好了。”
……
一個兩個,都跟見了鬼似的繞着陶婉芯走。
陶婉芯無聊了,在太醫院內大喊一聲:
“我說你們到底會不會啊!”
鳳稷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在鳳稷的眼中,他看到的是他楚楚動人的太子妃正在向太醫院的諸位太醫求教什麼,可是太醫院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理她。
鳳稷眉頭一皺,大踏步地走進去。
正在忙碌的衆人看到太子來了,連忙趕緊行禮。
若是往常,這剛一彎腰鳳稷就會讓他們起來了,可是今天,鳳稷卻是理都沒理,直接先走到了陶婉芯的身邊。
一把將她摟到了自己懷裏,鳳稷這才厲聲對衆人說道:“何須向本宮行禮!本宮的太子妃跟你們說話,你們沒有一個人理。太子妃與本宮一體,你們不把本宮的太子妃放在眼裏,又何曾把本宮放在眼裏!”
鳳稷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待人接物如春風般和煦,不論是陶婉芯還是太醫院的衆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鳳稷。
“臣惶恐!”太醫院的衆人都連忙喊道。
這太子妃真是太子殿下的逆鱗啊!脾氣那麼好的太子殿下,竟然會爲了太子妃而生這麼大的氣!
問題是他們也沒想到太子殿下會來啊!若是早知道太子殿下會看到這一幕,他們說什麼也要應付着太子妃纔是啊!
陶婉芯拽了拽鳳稷的袖子,“沒什麼大事,你別生氣。”
鳳稷怎能不氣,“他們如此敷衍怠慢你,婉芯你怎麼還替他們說話?”
其實鳳稷說這話的時候,太醫院衆人的心中也在哆嗦,生怕大罪降臨。
可沒想到,陶婉芯卻是來了一句:“你別怪他們了。畢竟……他們太笨了,什麼都不懂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