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芯可是給了這家人一大筆錢呢!
一想到找人練手是自己提出來的,而陶婉芯花這麼多錢都是因爲自己,心中就更加承認這個師父了。
雖然在師父口中,還有師父給他的那些書中,都說闌尾炎只是一個小手術。可是明理自己卻是知道,腸癰原本就是一個必死的病症。所以即便是真出了什麼手術事故,他也不必感到愧疚。
明理拿起了手術刀,終於開始要做手術了。
一刀下去,血液流了出來,這感覺果然就跟切死人不一樣啊!
明理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下面的手術。
不過這也察覺到了,師父給他打造的這套刀具真是好用啊!比他解剖屍體的那一套要好用多了。
只是感嘆了短短一瞬,明理接着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手術上。
“師父,我需要幫忙!”明理突然喊了起來,“師父,我沒有辦法同時使用撐口器和刀子,您得過來幫我把傷口撐開,我才能看清楚裏面!”
這不像是給死人開刀,刀口大一點小一點都無所謂,這活人開刀,刀口儘量就要小。
可刀口一小,腹腔內部情況就看不清楚了,就需要旁人輔助。
陶婉芯可不想看那血肉模糊的場面,遠遠地喊道:“早都跟你說了,你師父我給你幫不上任何忙,別指望我!”
明理頓時就犯難了。這可怎麼辦?
一旁的伊麗娜白了陶婉芯一眼,接着說道:“真沒用,我來!”
伊麗娜過去,幫着明理拿着撐口器。
陶婉芯扭過頭來,好奇地看了伊麗娜一眼。
這丫頭還真是有些野性。她幫忙拿着撐口器,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明理做手術。陶婉芯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一個她的側臉,那眼神鎮定的,陶婉芯覺得就算是在看殺雞也不應該這麼平靜吧?
明理那是解剖過很多屍體了,看到過許多這樣的場面了。這伊麗娜……她是看過很多開膛破肚,還是純粹就是膽子大啊?
做手術對於明理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的。畢竟對於人體的結構,明理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截闌尾。
闌尾先要拉出來,然後割掉。
陶婉芯一直覺得伊麗娜是女中豪傑呢,結果這截闌尾拉出來之後,她終於看到伊麗娜的臉色變了。
陶婉芯雖然沒有見過爛掉的闌尾,但是卻也聽說過,那絕對不是一個怎麼好看的東西,畢竟已爛了,估計肯定會腫大。
明理解剖過很多屍體,別說這種得了腹腔內疾病的屍體就解剖過不少了,什麼惡化的景象沒見過啊!更何況,有些屍體不是剛一死了就能解剖,很多都是死了很多天才發現,送過來解剖的。那屍體都已經腐爛的不像樣子,更噁心人。
所以面對這樣的一截腸子,明理是面不改色,反而是伊麗娜的女孩本色終於暴露出來了一些。
明理眼疾手快地將這截闌尾給切掉,然後縫合。
“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針線活還不錯。”伊麗娜說道。
明理無語。
“伊麗娜,你一個女孩子,倒是應該練練針線了!”陶婉芯聽見他們說話,也在一旁插了一句嘴。
並不是說手術中就完全一句閒話不許說,那醫生的壓力就太大了。
伊麗娜瞥了陶婉芯一眼,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看看你自己那針線是什麼樣子。”
陶婉芯的針線的確是不怎麼樣。前世的時候她就不怎麼會針線活,這穿越過來之後原身又是一個紈絝,自然也不會針線。
所以伊麗娜拿這話懟她,真是懟到點子上了。
陶婉芯也就不說話了。現在她有了一些想法,不過先不說出來。
現在,明理已經開始縫合切口的傷口了。
伊麗娜終於可以放下撐口器了。
明理一邊縫合,一邊對伊麗娜說道:“你很不錯啊,這麼長時間,手一直都沒有抖過。”
“伊麗娜可是練過弓馬的,手自然是非常穩的。”
伊麗娜還沒有說話,陶婉芯倒是先開口了。
“伊麗娜,你看你不怕血腥,練過弓馬所以手上很穩,是天生當醫生的好料子,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明理一起學?”陶婉芯說道。
這就是剛纔陶婉芯要伊麗娜好好學習一下針線的原因。
從明理剛纔需要一個人幫忙拿着撐口器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手術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需要助手,不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得再培養一個出來纔行。
這突然冒出的伊麗娜,倒是讓陶婉芯覺得她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人選。
不過就伊麗娜的那個性子,陶婉芯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了。
結果奇怪的是,等了半天,她卻沒有聽到聽到伊麗娜回懟的聲音。擡頭一看,卻見伊麗娜眼睛緊緊盯着明理的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陶婉芯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心動了啊!
若是伊麗娜願意當個醫生就再好不過了。畢竟這世界上不僅僅是有男病人,還有女病人。別說這個時代的大齊了,就算是後世,女病人在婦科、產科都不願意遇到男醫生。
陶婉芯知道自己精力有限,能培養出一個男醫生,一個女醫生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之後大齊醫學的發展,就靠這一男一女兩個醫生了,看他們能做到哪一步吧!
手術做完了了,但是人還沒能從昏迷中醒來。
明理有些擔憂地看了病人一眼,對陶婉芯問道:“師父,是不是我們藥量下得太重了?”
“唔……”陶婉芯點點頭,“可能是。”
因爲擔心病人感覺到疼痛,所以不論是麻沸湯還是蒙汗藥,他們都下了挺多的。雖然他們也知道,太多的藥也會傷害人的身體,但是兩權其害取其輕,這個時候也只能讓病人陷入深度昏迷了。
“注意觀察着,看什麼時候能醒來,這也是你的工作。這就是你以後所需要積累下來的經驗。”陶婉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