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見母親又爲了二哥的事情在犯愁,陶進沒辦法,只好忍不住說了出來。
雖然陶進的言語中,已經透漏出這事八字只有半個撇,意思就是打個預防針,先不要太激動,不要太認真。
但顯然陶夫人是聽不進去這些的,她的大腦已經全部被二兒子跟一個女子走得很近這件事給佔滿了。
“部落首領的女兒?哪個部族啊?跟咱們大齊的關係怎麼樣?不是蠢蠢欲動的那些吧?
“長得怎麼樣?進兒你應該是見過的吧?漂亮不漂亮?性格怎麼樣?既然是部落首領的女兒,會不會有些傲慢驕縱啊?
“而且人家能嫁到咱們這邊來嗎?不會也需要是入贅,留在那邊的部落裏吧?”
一開始,陶夫人還像是發問,可到了後來,陶進和陶婉芯都感覺母親像是在自言自語了。
正好這時,陶繼也過來了。
聽到了母親那一連串的發問,不由得問道:“怎麼了這是?”
於是沒辦法,陶進只能把事情又講了一遍。
陶繼聽完,想了想說道:“既然二弟沒有主動告訴我們這件事,那我們還是裝不知道比較好。
“孃親,現在要想的是,如果二弟這事是真的,孃親您能不能接受一個西南邊境部落的姑娘做兒媳婦?”
陶婉芯在一旁插嘴道:“孃親都開始問人家長得漂亮不漂亮了,那肯定是能接受啊!”
陶夫人一聽這話,也接了一句,“現在只要是願意有個姑娘嫁給他,我就謝天謝地了!”
“那您還問漂亮不漂亮?”陶婉芯朝着笑問。
“那……那不是……如果是乖巧聽話又漂亮的,更好嘛!”陶夫人訕訕笑着說道。
陶婉芯有點躍躍欲試,想要再去一趟西南,親眼去看一看。
可是看了一眼懷中的小東西,卻突然又猶豫了。
離開孩子,她捨不得;帶着孩子一起去?這麼小的孩子哪能這樣折騰?
何況,就算她願意帶着孩子折騰,但是皇上皇后也肯定不願意啊!
孩子從來都是屬於一個家庭的,而不是屬於一個人的。
陶婉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孩子竟然會成爲她的牽絆,讓她再也不能瀟灑了!
原以爲有那麼多宮女太監,還有皇上皇后這對爺爺奶奶,再加上他的父皇都在宮裏,可以照顧好他。她自己就可以繼續該出宮出宮,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可是,果然是見面親啊!
這費盡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真的是一刻都不捨得離開啊!
本來陶婉芯還想帶着孩子在孃家多住幾天,結果一個太監從宮裏來到了陶府,對着陶婉芯和鳳稷說道:“太子、太子妃,皇上身體不適,請速速回宮!”
陶婉芯和鳳稷一聽這話,頓時神色大變!
顧不上多說,抱上孩子,兩人趕緊匆匆回宮!
兩人回到宮中才知道,皇上生病這事並沒有傳開來,只是皇后將他們給叫回來的。
皇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正在拼命忍耐痛楚的神色。
對於皇上,陶婉芯還是有些瞭解的。他畢竟是一名上馬征戰的武將,曾經也身受重傷,一般小小的傷痛可不會讓他的臉上出現任何表情。
所以,看來現在皇上在忍受的痛苦一定是非常難以承受的。
屋子裏可不僅僅是一個太醫。陶婉芯懷疑太醫院裏當值的太醫應該都被叫來了。
而那些沒當值的,估計也都在路上了。
皇后娘娘見到了鳳稷和陶婉芯,臉上的憂色卻絲毫不減。看着陶婉芯懷裏還抱着孩子呢,這才說了一聲:“怎麼把堯兒也抱來了?快讓乳孃抱走,別過了病氣。”
因爲陶婉芯他們是從外面回來就直奔這裏了,根本就沒有回東宮,所以這孩子自然也就一起抱了過來。
陶婉芯聽到皇后娘娘這話,覺得也是有道理的,便趕緊讓人先把孩子給抱走了。
皇后娘娘已經低頭看向正在給皇上診脈的太醫了。
“皇上如何?”
那太醫撤下了放在皇上手腕上的手,對皇后娘娘說道:“回稟娘娘,臣得出來的結論跟其他太醫一樣,是腸癰。”
“這……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頓時就慌了,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可是接着下一刻,她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轉頭對皇上問道:“陛下,這事您是要先瞞着,還是……”
這若是鳳勤的野心還沒有彰顯的時刻,這事是鐵定要瞞下的。可現在國家穩定,瞞着好像就沒有必要了。
鳳銘虛弱地拜拜手,咬着牙艱難說道:“瞞着。省得那些女人哭哭啼啼惹人心煩。”
“可是陛下您這個病……”
皇上還怕後宮其他的女人哭哭啼啼呢,結果皇后這裏倒是要先哭上了。
不過皇后還是生生忍住了淚意,轉頭對這一屋子的太醫吼道:“都是一羣廢物!平日陛下養你們何用!”
“臣有罪!”
太醫們齊齊跪下,叩頭說道。
看着皇后娘娘這又傷心又發怒的,陶婉芯的表情卻是疑惑不解。
她看了看同樣一臉哀愁的鳳稷,看看忍着眼淚的皇后,又看了看這些誠惶誠恐的太醫們,忍不住說道:“你們這都是怎麼了?腸癰早都不是不治之症了啊?你們都這表情幹什麼?”
這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是齊齊看向了陶婉芯,眼神裏都是震驚。
“太子妃,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可不是你胡言亂語的時候!”皇后這一次是對着陶婉芯真的生氣了。
“不是,咱們宮裏不是一直都有我的小傳單嗎?那你們應該知道的啊!我那醫院治療過好幾例腸癰了!不就是急性闌尾炎嗎?我那醫院最擅長的就是闌尾炎手術了!”
屋內頓時寂靜,彷彿陶婉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皇后娘娘愣了片刻後,問道:“就是你那個什麼……開膛破肚的治療方法?”
“對啊!”陶婉芯認真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