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看向了早已等候在那裏的一道身影。
他背對着林秋,盤腿坐在地上,聽見林秋的動靜之後,他站起身轉了過來。
那是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男人,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他一身白袍,就這麼看着林秋,說道:“你還真是慢啊,我都等了好長時間了。”
那慵懶的氣質看的林秋一陣嫉妒。
“這顏值,都有我一半帥了。”
林秋不要臉的想着,口中卻答道:“遇到了一個扎手的烏龜,廢了點時間。”
說完,林秋也不管男人什麼表情,自顧自的打量起這地十七層來。
這一層和別的幾層沒有多大區別,唯一的變化就是那黑的發紅的牆壁,上面開始向外滲血了,腥紅腥紅的,連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血腥味。
“這血液滲透成這樣,恐怕不止死了百萬生靈吧?”林秋心中有些疑惑。
男人看了林秋一眼,“現在這地獄之井,活着的只剩我們兩個人了吧?百萬生靈,只爲催生出一個最強者,這種如同養蠱般的方法,讓我想起了某些封印的解封儀式呢!”
封印?
林秋回想進來之前看到的情景,確實,比起上古遺蹟,這裏更像是一個爲了解開封印而設置的祭壇!可是,到底是什麼人,竟然以百萬生靈的鮮血爲祭,只是爲了解開一個封印?
這個封印裏究竟又封印着什麼?林秋還是有很多疑問。
男人看着林秋一臉不解的樣子,他知道林秋在想什麼。
“如果想要知道答案,那就幹掉我,下到最底下的第十八層,去那裏尋找答案吧。”男人看着林秋道。
林秋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讓自己幹掉他這件事,他竟然說的那麼直白?
“不用那麼看着我,因爲這裏規則的限制,我現在也正在想該怎樣才能殺掉你。畢竟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誰都不想輕易放棄。”
“我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你,獲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如果你死在這個地方,等我查清楚真相後會毀了這裏,給你和這數百萬的生靈一個安葬的地方,反之,我希望你也同樣如此。”
男人看着林秋語氣平淡,彷彿剛纔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秋看着男人,緩緩點了點頭。
畢竟來到這一層,不論願不願意,生死那就都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唯一的選擇就是殺掉面前的人,活下去!
無論如何,兩人之中有一個是必死無疑的,林秋開始調整自己的狀態,自己已經走到這一層了,無論如何都要贏下去,否則死在了這最後一場戰鬥,林秋根本無法原諒自己。
對面的男人彷彿也是這種想法。
他從身後的虛空中抽出一杆長槍,挽了個槍花,直面林秋,“白修,一介散修,本體是獨角白鱗蟒。”
林秋面色嚴肅,抽出了彼岸劍,“林秋,彼岸城主,虎鯨一族。”
竟然對手如此重視自己,那自己也要給予對手應有的尊重。
兩人也不多說,同時消失在了原地,頓時空氣中傳來了陣陣金鐵交擊的聲音。
白修一槍重劈直指林秋,林秋也是一劍格擋開來,感受到長槍傳來的能量波動,明顯不是普通的長槍。
以白修這種散修的身家顯然不可能買的起太高級的武器,所以林秋猜測這杆長槍是白修用自己本體的那根獨角煉製成的,白修估計把這杆長槍當成自己的本命法寶了。
這樣做有好有壞,好處就是以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煉製成的武器,能運用的更加如臂指使,而壞處就是一但自己的本命法寶被毀,自己也會瞬間修爲爆退,身受重傷,更嚴重的甚至會直接傷及根本,修爲永遠不得寸進。
而在這個地方,顯然只要毀掉白修的長槍,這場比鬥就贏定了。
於是林秋不再猶豫,重點進攻對象也由白修轉變成了長槍,對白修只是儘量防守。
白修顯然也察覺了林秋的企圖,於是攻擊開始大開大合起來,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全,好幾次都是以傷換命的打法,竟然硬生生壓制住了林秋!
這也讓林秋開始畏首畏尾起來,爲了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無法再攻擊白修的長槍了。
一道道劍氣縱橫,一條條的槍影也掠過長空,兩人都不甘示弱,漸漸的,林秋身上出現了一道道傷口,白修身上也出現了一道道劍痕,鮮血一滴一滴的灑落在地上。
林秋始終都在被白修壓制,漸漸的,林秋開始處於下風,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在漫天的劍氣和槍影之中,林秋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他彷彿看到了自己走向死亡的場景。
他看到了龜丞相,看到了雪千秋,也看到了許冰,他甚至還看到了孫二孃……
“等等!”
林秋猛地一咬舌尖,瞬間清醒過來,這槍影,有古怪!
它竟然可以讓自己陷入幻覺!
林秋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見到了孫二孃的幻覺,他就真的要稀裏糊塗的死在這裏了!
“竟然掙脫了嗎?”
白修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也是,若是輕易就死在了自己的槍下,那也就不配做彼岸城的城主了。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啊。
白修的長槍就是他的獨角,而他們獨角白鱗蟒一族天生就擅長以幻境來壓制敵人,白修自然也可以。
他剛剛通過手中的長槍用幻術影響了林秋,通過槍影,他把林秋記憶中的一些人顯現在了林秋面前,意圖林秋放鬆警惕,這樣,白修就能有機會輕易擊殺林秋了。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林秋的精神力如此強大,被林秋硬生生從環境中掙脫了出來。
他根本不知道,林秋曾經經過了多少次廝殺,吞噬了多少異獸才練成了這麼強大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