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安擡頭看了看熙熙攘攘的閣樓,道:“今日人挺多?”
侍女見此,一邊引着鍾離安往閣樓內走着,一邊道:“主上有所不知,今日知鳶姑娘獻舞,許多王孫公子都慕名而來。”
另外一名侍衛也忙點頭:“是呀,自從上次鍾離主上一舞之後,很久都沒有看到這樣的盛景了。”
上次的驚鴻一舞,的確是讓不少人都驚豔了一場,許多人都在暗中尋找那蒙面絕色女子的消息,不過卻都是無功而返。除了流鈺閣的內部,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知鳶?”
鍾離安低低念起這個名字,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張女子的面容。
是她麼。
鍾離安眸光微閃:“如此,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這位知鳶姑娘的舞蹈了。”
侍女一聽,忙在前面引路,道:“主上請。”
繞過了熙熙攘攘的大堂,鍾離安也算是看到了一番舞臺之上的景象。
衆多的紗幔隨風飄揚,臺上女子容色豔麗,一舉一動都自帶風情,媚色無雙。
臺下一片喧譁,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比平日裏的客人要多上不少。
很顯然,這一場舞蹈已經開始了許久了,鍾離安算是姍姍來遲。
有悠遠的鈴鐺聲響起,鍾離安看着,眸子裏劃過了一抹讚賞。
真的是她,是她認識的那一個知鳶。
雖然她如今的舞算不得極好,卻落在鍾離安眼裏也是很好的,知鳶有着很好的舞蹈天賦,只是缺少了一些創新和魅惑。
美人養眼,鍾離安竟然也頓住了腳步含笑看着,目光跟隨着知鳶的一舉一動而變化。
“師父。”
然而就在此時,鍾離安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衣袖一沉。
她低頭看了過去,但見一灰衣少年正輕輕地扯着她的袖子,眉眼彎彎,裏面有着萬千星辰。
“師父,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鍾離安定睛一看,發現這少年正是她新收的弟子,尚遊。
有段時間沒見了,尚遊穿得整齊,墨發也用高束着,皮膚白皙了一些,沒那麼營養不良了。
對於自己這個徒弟,鍾離安還是很有好感的,於是摸了摸他的腦袋。
“去閣樓裏聊吧。”
這裏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
尚遊也想要和鍾離安說許多話,當即點頭要離開。
鍾離安再回頭看了一眼臺上的知鳶,不想這一眼,兩道目光乍然在空中對上。
知鳶看着鍾離安眸光微晃,隨即又很快移開了目光。
鍾離安微微思索,也帶着小徒弟上了雅間之中。
按理來說,今日的情況是不應該有雅間存在的,不過鍾離安的身份特殊,那是比閣主位置還要高的主上,自然有爲主上閣主專門準備的地方。
侍女恭恭敬敬地引着鍾離安進了雅間之後退開,小徒弟則是好奇地打量着整個雅間,滿臉的興奮。
“師父,你什麼身份啊,這雅間竟然比一般的雅間還要好上這麼多!”
而且在這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整個流鈺閣的情況,別人卻是不能打探分毫。
鍾離安回以淡淡微笑:“喫點東西吧。”
桌上倒是擺放了不少的喫食,尚遊點頭,也不客氣,享受地喫着和女主聊起來了一些事情。
都是關於授業閣的和他的修爲進步的事情。
“你如今實力如何了?”
“弟子現在練氣六階巔峯了。”
尚遊甜甜一笑:“我如今是將六階的靈力都修滿了,只差一點就可以突破練氣七階,只是不知爲何,卡了數日遲遲沒有突破。”
尚遊點頭,將手伸過去放在了桌子上,欣賞着自己的風流少年師父。
鍾離安替尚遊把體內修煉情況探了一番,片刻後道:“氣脈阻塞。”
“你將靈氣下沉,到左臂經脈處衝擊試試看。”
尚遊屏氣凝神,按着鍾離安所說的那樣試了試。
他全身的靈力都朝着那一處涌動着,果然發現其中有着蹊蹺,不由得更賣力了一些去緩解經脈情況。
有冷汗留下,鍾離安擡手,將一股靈力灌注到他的經脈之中。
瞬間,尚遊就感覺到,有一股很是強悍的靈力運轉進了他的經脈之中,配合着他將經脈打通。
“轟……”
片刻後尚遊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經脈打通的靈力波動聲,一股強悍的靈力涌向了丹田處,瞬間他的氣勢更漲了不少。
“這是……突破了!”
尚遊喜出望外,隨即感激地看向了鍾離安:“多謝師父指點!”
鍾離安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尚遊好奇的聲音響起:“師父,弟子可否斗膽一問?”
“你說。”
“師父真正的年歲,是多大呢?”
尚遊看着鍾離安,試探性地開口。
他如今是十三歲的模樣,可是師父不同,他實力強悍,還契約得有神獸,他就算是個天才,也應該有十六七歲了吧!
鍾離安看着一臉希冀的尚遊,知道如今這幅皮囊是假的,做得比她真人要大上好幾歲!
殊不知,她真正的年歲是和尚遊一樣大的。
她總是不好騙徒弟的,於是乾咳了一聲:“這個,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好吧。”
知道鍾離安不說,尚遊也不失落,露齒笑道:“師父,你就算是個千年老妖怪,徒弟也是不會嫌棄你的!”
鍾離安:“……”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說她是千年老妖怪。
“扣扣扣……”
此時門外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進來。”
聲音落下,一侍女端着糕點走了進來,她先反手帶上門,將糕點放在桌上,這才恭恭敬敬地向着鍾離安詢問:“主上,閣主不在,我們有一件事想要向您請教。”
鍾離安點頭:“說。”
“知鳶姑娘的舞跳得的確是不錯,能夠爲流鈺閣帶來不小的受益。可是……”
侍女說到這裏,微微停頓,看了一眼鍾離安之後這才又接着道:“在她身上,也有着不少的麻煩。”
“譬如她得罪過四大家族之一的管家,這萬一要是對付起來,只怕很麻煩!”
看着侍女臉上的糾結,鍾離安打量着整個流鈺閣:“我問你,知鳶如今,算不算是流鈺閣的一員?”
侍女也看向了臺上,猶豫片刻後答道:“是。”
“那你如何打算呢?”
鍾離安好整以暇的反問,尚遊也是好奇地看着。
“我想的是……”侍女微微猶豫,片刻後還是咬牙道:“我想的是,先讓知鳶在流鈺閣待着,給流鈺閣帶來收益。”
“等管家真正找上門來算賬的時候,大不了我們再不保她,將她給說出去!”
侍女的聲音越來越自信,她確信,這是對他們最有利的法子了。
然而,她卻是沒有得到想象中鍾離安的讚許。
侍女微微意外,擡起頭來偷偷打量着鍾離安,心頭漸漸地開始不安了起來。
“跪下。”
鍾離安冷冷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