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安的話語是格外的冰冷無情,沒有帶上一絲的溫度。
他們的距離是這樣的近,東宮文琰是絕對聽得到的,根本就不需要轉告。
聽到鍾離安這樣的話,當即東宮文琰是一陣的臉色陰沉,拳頭緊握。
鍾離安說罷,也不理會已經彷彿是石化掉的衆人,轉身欲走。
東宮文琰見此急了,忙幾步走過來,攔在了鍾離安的面前。
“小安……你,你別走!”
他聲音裏,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饒他東宮文琰自詡一生風流,卻是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低過頭,然而此時在鍾離安面前,他卻難得地放低了姿態。
鍾離安前世,在她還愛着他的時候,幾乎沒有見到過東宮文琰對她如此卑微的時候,而這一世,東宮文琰將她給放在心頭了,鍾離安卻是變成了無動於衷甚至是感到厭惡的那個人。
東宮文琰此人,鍾離安比誰都瞭解他。
野心龐大,對於沒有得到的東西,他當然倍加珍惜。可要是一旦得到了他想要的,他自然是不再珍惜,無論那個人對他是有多麼的掏心掏肺。
而前世,就是最好的證明。
“小安?”
鍾離安低低地念起這兩個字,話語裏帶着嘲諷。
“東宮大人還是別這樣喚我吧,我可是記得,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好到這樣的程度。”
東宮文琰的神色更難看了一些,他勉強地使自己鎮定了下來,笑道:“小安何時變得這樣見外了?”
鍾離安冷眼看着東宮文琰強顏歡笑:“我一直都很見外。”
東宮文琰笑不下去了。
但是他的不甘不允許他這麼快放棄,於是他道:“這些禮物都是我爲你精心準備的,你就算是不喜歡,也應該看看裏面是什麼東西之後,再來做決定吧?小安……鍾離小姐……”
鍾離安眸子很冷:“不必了。”
說罷,她直接轉身離開。
這等於是赤裸裸地打東宮文琰的臉。
當即東宮文琰的神色很是難看了,他看着鍾離安纖弱的身影,拳頭緊握。
鍾離安一步步走着,有些慢,步子卻是格外的堅定。
有風吹來,鍾離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步子也是微微停頓。
此時,東宮文琰彷彿是看到了希望,他飛快地解開了自己的外袍,就要給鍾離安披上。
“小安,天氣冷,你先……”
話還沒有說完,就在那外袍即將觸碰到鍾離安身體的那一剎那,被鍾離安拂開。
“不必了。”
她的反應很快,幾乎是有些嫌惡地躲開了東宮文琰的外袍,就好像是避着什麼蛇蠍猛獸一般的。
她現在身子抵抗力不行,冷是真的冷。
不過儘管如此,她也不會要東宮文琰的外袍,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噁心地給吐出來!
東宮文琰身形僵住,看着鍾離安決絕離開的身影,眸色越發冷沉。
“譁……”
外袍落地,東宮文琰握緊了拳頭,表情不辯。
幾名小廝見此,不僅都有些忐忑不已,試探地問道:“東宮大人?”
見東宮文琰沒有答話,其中一名小廝似乎是爲了討好東宮文琰,忙道:“東宮文琰,像是您這樣優秀的男子,又何必爲了這樣一個賤人……”
他話還沒有說完,東宮文琰就發狠一般的,狠狠向着那說話的小廝踹了下去!
“她的不好,也是你可以說的?”
東宮文琰這一腳,可是實打實的,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
當即那小廝就吐着血倒飛了出去,模樣慘不忍睹。
東宮文琰卻是沒有看他一眼,只看着鍾離安離開的方向。
其他小廝見此,都是臉色慘白,害怕地再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直到鍾離安的聲音完全消失,東宮文琰看着,良久後冷笑了一聲。
“這個女人,還真是越發地有趣了!”
“可是你越是冷豔,我就越發喜歡……”
東宮文琰說道最後,聲音裏帶了幾分隱欲。
另外一邊,扶沫一直在留意鍾離安的動靜,心頭的不解讓她卻發的不明白了起來。
“小姐……”
她終於沒忍住好奇,向着鍾離安問道:“東宮大人其實也挺好的啊,你爲何……”
爲何是這樣的不近人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啊……
“就算是當朋友,也是好的啊。”扶沫不住咕噥着,很顯然有些不太明白鍾離安的這種行爲。
鍾離安眸色冷沉:“我鍾離安,不需要這樣虛僞的朋友。”
更需要爲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朋友!
可以說,她上輩子有多喜歡東宮文琰,這輩子她就有多厭惡他。
她永遠忘不了,東宮文琰在上輩子假意愛她,一邊與鍾離燦私下歡好,只爲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當她知道了這件事情,是噁心得不行,更讓鍾離安感到噁心的是,在前世東宮文琰親自殺了她的孩子,那孩子分明還沒有出生,就那樣的胎死腹中。
而孩子的父親,她甚至不知道是誰。
好在那個孩子也不是東宮文琰的,不然鍾離安還真的會噁心到無法呼吸。
回到院子裏後,鍾離安用了不少的時間,纔將翻涌起來的情緒壓下去,當她再度擡起眼時,眸子裏再沒有了半點情緒。
算算時間,花祭夜也該回來了。
當即鍾離安起身前往了流鈺閣。
一路上,鍾離安也注意到,如今的皇城中人的狀態是越發的有些不安了。
想必,在天元國的人也該是知道了在景北城的情況,而偏偏離岸在這個時候也參與了任南國,不再幫助天元國,這讓不少人都開始人心惶惶了起來。
不出鍾離安所料,她在到了流鈺閣後不久,花祭夜就回來了。
彼時鐘離安正在雅間賞舞,花祭夜在敲門後緩緩推門而入。看起來,花祭夜的身高似乎又是長高了一些,而她身邊,正跟着小焰和白靂。
二獸一看到鍾離安,頓時就是激動地撲了上來。
“孃親,我可想死你了!”
“嚶嚶嚶,主人,我終於見到你了!”
小怨胡和焰梵鸞一個勁地往鍾離安的懷裏拱着,分明不過才十幾日沒見,兩獸卻好像是有幾年沒有見鍾離安了一般,粘人得不行。
鍾離安有些無奈輕笑,看向了花祭夜:“你回來了。”
“屬下花祭夜見過小姐。”花祭夜態度面帶笑意,眸子在看到鍾離安之後,閃動着複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