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李叔笑道:“就算加快速度也只是多那幾分鐘到現場。爲了那幾分鐘用命去拼,你覺得值得,我可覺得不值得。”
“我上有老下有小,是家裏的頂樑柱。”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時燃道歉。
李叔微微一笑:“少夫人,你不必道歉,我也很擔心少爺。”
爲了讓司機專心開車,途中時燃再也沒有催他,然而又過了半小時還沒到,這就讓時燃有些疑惑,拿出手機看了下地圖。
這才發現司機開錯方向了。
“李叔,你是不是開錯了?陸家墓園不是這個方向。”
李叔臉色一僵,訕訕回答:“是這條,這條是新路。”
時燃透過後視鏡看到李叔的臉色不對勁,隱隱約約猜測到了什麼,就算傅執寒他們沒接電話,也還是用微信把定位信息發給他們。
暫時還不知道李叔會帶她去哪裏,時燃沒有報警,而是也聯繫了阿衡。
只要是微信裏能聯繫的人,都直接發了定位。
而都沒人回覆。
時燃頓時明白了,不是他們信號不好,而是她的手機信號出現問題!
“你要帶我去哪裏?”時燃問話。
李叔心裏很焦急,爲什麼藥下的這麼重她還是這麼精神?都沒有睡覺的跡象。
時燃滿腦子都是傅執寒要出事了,要是這會兒她被帶去別的地方,那麼傅執寒怎麼辦?
見李叔沒回她,路線也越來越逆方向,更加覺得李叔有問題!
李叔不是她大爸爸小爸爸原來的司機,應該是時左星後來僱傭,被人買通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會是誰要見她?
車沒停下來之前,時燃爲了活命不敢對正在開車的司機動手,冷冷開口:“你上有老下有小是真的嗎?”
李叔還是沒回答,但是從他的臉色變化,時燃看出是真的。
“告訴我要帶我去哪裏?”
“否則,我要是還有一口氣,你就死定了。”
李叔還是沒回話。
而握住方向盤的手指已經在微微發顫。
時燃接下來沒跟他講話,靜靜看着手機導航,而在五分鐘後手機導航也失效了,在導航失效後不出十五分鐘,車子開進一棟別墅的院子裏。
李叔停車後立馬下車跑向別墅的大門,守門的保鏢幫時燃開門,請她下車後又安靜的跟在她身後走進別墅。
八年了,時燃又見到傅執寒的姥姥。
要不是她現在身份特殊,肯定是要抱着姥姥好好講話。
忍住情緒平靜來到朱春梅跟前,嘴角淺扯開幾分微笑,頷首算是見了禮。
姥姥的氣色紅潤看不出有什麼疾病,但是坐在輪椅上,在她的雙腿上蓋着一張玫紅色毯子。
朱春梅之前看照片的時候就覺得顏釐真的很像時燃,現在見到顏釐更加覺得她是時燃。
“這個世上真的有重生嗎?”朱春梅試探。
時燃一臉惘然看着她。
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更不知道她是誰。
問話:“帶我來做什麼?”
時燃之前是想跟姥姥敘舊,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意識到了不對勁,她重生過來這麼久,傅執寒都沒提過姥姥,不管是前世以及八年前,傅執寒對姥姥的愛,是誰都沒辦法代替。
再加上這次姥姥請她過來的方式有些特殊,她不得不留個心眼。
朱春梅皺眉。
站在她身後的苟洋洋平靜看着時燃:“顏小姐,我們老夫人是誰你知道嗎?”
“抱歉,我是時小姐。”時燃提醒。
朱春梅本來還以爲眼前這個是時燃重生,聽到她這麼愚蠢的話,就不那麼認爲。
對她而言,時燃這麼回答就是愛慕虛榮,爲高攀上傅家連祖宗的都不認了。
時燃,……那個乾淨白白嫩嫩的女孩子,單純又可愛,對錢更是沒興趣。
朱春梅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濃濃厭惡:“整容的?”
“沒有。”
沒有整容會長的這麼一模一樣?朱春梅對時燃更是、厭惡了。
冷冷說道:“顏釐,你配不上我家寒寒。”
時燃挑眉。
眼前這個朱春梅果然已經不再是八年前那個慈祥有愛的老人家了,她的言行舉止透着貴婦的優雅沉穩,眼神更是有着豪門老夫人的高高在上,尖酸刻薄的氣質。
換成是八年前的朱春梅,時燃自然會客氣相待,現在少了那種感覺。
也就沒必要,委屈自己任人欺負。
“配不上?你覺得我哪裏配不上他?你是傅執寒的姥姥?…”時燃勾脣:“你揹着他請我來,就不擔心被傅執寒發現了責怪你?”
“放肆。”苟洋洋怒道:“有你這麼跟姥姥講話的嗎?”
朱春梅臉色更冷。
難怪會把寒寒迷住,原來不單單擁有跟時燃一樣的臉,還這麼不要臉。
“終究是窮鄉僻壤出來的野丫頭,還以爲高攀上我們傅家,就成了鳳凰。”朱春梅冷嘲:“顏釐,就算你成功嫁入我們傅家,也改變不了,你身上惡臭的窮人血脈。”
時燃難以置信眼前這個是姥姥。
在這八年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變成今天這番模樣?
“你這是什麼眼神?”苟洋洋厭惡瞪着時燃:“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們姥姥,等下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朱春梅混濁的雙眼在時燃身上打量一番:“顏釐,你是要自己離開我們寒寒,還是我幫你?”
“離開?”時燃覺得好笑:“我爲什麼要離開他?”
苟洋洋怒道:“傅執寒娶的女人應該是蘿蘿,蘿蘿纔是傅家的少夫人,而你只是一個插足在蘿蘿跟傅執寒愛情的小三。”
蘿蘿?八年前的名字,今天竟然再次聽到。
還記得慕容楓跟她說過,蘿蘿把李夢潔救走了,這麼說,李夢潔……也還活着。
時燃抿脣。
她都死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人竟然都活着好好。
怎麼辦,……好想要李夢潔死哦。
安靜地垂下眼眸。
朱春梅以爲她是心虛了,嘖嘖了兩聲:“既然覺得自己做法不對,現在回頭還是岸,不要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