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燃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兒奇怪。

    想了想,再問一句:“……爲什麼?”

    “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時燃:……不!我纔不當你朋友。

    “你不喜歡我去找你?”

    時燃覺得重生後若是不想跟傅執寒有任何瓜葛,有些話就得必須跟他說清楚,坦然點頭:“是的,我不想跟你見面。”

    傅執寒靜靜看着她。

    “傅執寒。”

    “你剛問我,我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那我現在回答你,我們認識很久了,……或許對你來說聽起來有點荒唐,但是,我還是要說。”

    傅執寒淡淡開口:“我不想聽。”

    “爲什麼?”

    “你說完了就不讓我去找你。”漆黑的眼眸漸漸陰鬱,夾着深不可測的偏執情緒,一字一字說道:“前面的長篇大論都是廢話,結果纔是重點,難道不是嗎?”

    時燃懊悔。

    她爲什麼要來找傅執寒?

    “你在害怕我?”

    時燃的心在絞痛,連着呼吸都開始出現困難,卻從眼底看不出任何懼怕,只有更深的排斥跟淡漠。

    對她而言,傅執寒是她三世的毒瘤,難得重生,一定不會再與他相遇。

    可,對傅執寒來說,既然認定了,那就天長地久的喜歡,反正他又不喜歡時燃,只是想守護她的那顆心臟而已。

    爲什麼要去在意時燃喜歡不喜歡他?

    傅執寒黑黢黢鳳眸涼如夜,微微眯起一個暗紅色狹長的薄笑。

    低頭湊到時燃耳邊低喃:“……日久生情,你會喜歡上我的。”

    你的心跟我有緣。

    活着是我的,死了,那邊與我同葬。

    ……生生世世。

    時燃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給她一種,永遠都擺脫不了傅執寒的可怕錯覺。

    淚水奪眶而出緩緩流下來。

    傅執寒低頭輕輕地舔掉她白皙臉頰上的淚水,漆黑眼中沒有波動則不會有深情,極其好聽的嗓音低低哄道:“……燃燃。”

    “別哭。”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肯放過我。”

    “就算我做錯了,那也是前世的事,我都已經改了,爲什麼還要糾纏我!”

    傅執寒靜靜看着她,沒有說話。

    時燃擡手擦掉眼角淚水,雙眼滿是仇恨跟憤怒:“傅執寒,你別找我。”

    “我們已經結束了。”

    這才還沒開始,怎麼就結束了?

    傅執寒腦子裏浮現管家的話,據說,陸大小姐她有高危人格障礙,常常出現幻象,現在正在接受心理醫生的深度催眠。

    而她出現的幻象,跟他有關。

    因爲心理醫生是他們傅家的人,所以傅執寒打聽的細節比較齊全。

    剛剛問話,本只是試探。

    沒想到是真的。

    時燃被心理醫生催眠後,魂魄來到他家了?這種荒唐的話說出來,爸爸肯定不信,反倒認爲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只會阻止他去學校上學。

    “傅執寒。”

    “現在你所在的這個世界,是我的夢境嗎?”

    傅執寒也不清楚。

    如果是夢境那該多好。

    “…一定是夢境。”時燃自言自語完,把眼角最後殘留的最後一滴淚水拭擦乾淨,說道:“再也不見吧傅執寒。對你對我都好。”

    傅執寒修長手指輕輕摩挲她的臉蛋兒,將她撈在懷裏,輪廓深刻鮮明的下巴抵在她頭頂。

    涼涼說道:“……他們都說我該死,就連剛認識的你,也覺得我很討厭。”

    時燃沉默。

    他身上的淡淡冷香氣息熟悉又治癒,一點一點,毫無聲息安撫她內心的焦慮,莫名開始心情傅執寒卻又排斥跟他認識。

    用僅存的一絲理智把傅執寒推開,淡漠看着他:“你的事跟我沒關係。”

    “我只知道我不欠你的。”

    “不應該,用我的未來給你買單。”

    傅執寒低眸看着她。

    並沒說話。

    “……所以,你別來找我。”

    話剛說完,時燃的視線漸漸模糊,周圍的食物陷入刺眼的蒼白。

    她知道,夢要醒了。

    果然睜開眼睛,對上傅執寒英俊的臉龐,時燃眼眸微顫,慢慢合上眼睛,心情非常複雜。

    ……她愛上傅執寒了嗎?

    可系統明明跟她提過,重生抽走了她的感情,爲什麼會覺得心疼?

    冷靜下來想了一會兒,結合夢境自己對傅執寒的冷漠,終於確定了,她沒有愛上傅執寒。

    只是,單純的以朋友身份心疼他的遭遇而已。

    ……對不起傅執寒。

    你我本該陌路,如有來生,陽光道獨木橋,就別再見面。

    “醒了?”

    “……嗯。”時燃心虛,含糊應了聲把小腦袋埋在傅執寒的懷裏。

    傅執寒擡手揉揉她的秀髮,薄脣微彎:“準備一下,我們出門喫飯,飯後看電影。”

    “現在幾點了。”

    傅執寒轉身從旁邊的牀頭櫃取手機,看了眼時間,這纔回“已經天黑了,七點四十幾分。”

    她竟然睡這麼久!時燃有些錯愕,微微皺眉:“今晚要睡不着了。”

    “睡不着我們玩一會兒再回來。”

    “現在的海城比八年前的海城熱鬧多了。”

    兩人刷牙洗臉,換了身衣服,這就出門。

    爲了出行方便,傅執寒早已讓人在海城準備一部車,黑色奔馳邁巴赫,外觀低調,內飾頂級高配。

    車子穿過熟悉又陌生繁華街道來到萬達廣場停車場,下車之前,傅執寒讓時燃陪他拍照。

    先喫飯再去看電影。

    來到‘一品尚’以清淡爲主,辛辣爲輔的餐廳,其實時燃還是比較喜歡喫那些亂七八糟,而傅執寒不肯,非說她剛出院,先以清淡爲主。

    本以爲清淡不會有多好喫,沒想到會這麼美味。

    喫飯的時候傅執寒又拍照了。

    “先發九張出去。”傅執寒自言自語。

    時燃湊過來問話:“怎麼了?”

    “今天先發九張照片出去,朋友圈跟微博,你自己挑選要發哪九張。”

    喫飯間兩人埋頭挑選照片,坐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女孩子隱隱約約認出這是傅執寒跟時燃,可是,人家是帝都首富,前兩天還上熱搜說兩人婚變,七七八八的,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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