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庚子紀實 >第進八集 吹皺一池春水
    詞曰:

    天然標格。是小萼堆紅,芳姿凝白。淡佇新妝,淺點壽陽宮額。東君相留厚意,倩年年、與傳消息。

    昨夜前村雪裏,有一枝先折。念故人、何處水雲隔。縱驛使相逢,難寄春色。試問丹青手,是怎生描得。

    曉來一番雨過,更那堪、數聲羌笛。歸去和羹未晚,勸行人休摘。

    自從王子騰被免了京營節度使之後,這空缺就如春花嬌柳一般,引得蜂蝶亂舞。

    先說北靜王一系的四王八公,要推長安節度使,卻被李想參了個殘民以逞的罪名,還當場和這節度使罵了起來,雙雙被轟出了大殿。水溶氣的臉色發青,李想卻和殿外站值的賈璉聊起了孩子。

    轉手北靜就彈劾忠順王賬下的閩粵節度使,想送那位去閩粵。忠順王可是親王裏唯一留守京城的老王爺,也是太上的屏障。這可是對他抽筋拔骨,手下幾個官員立即反擊。

    這下朝堂大亂,相互彈劾的奏章猶如雪片一般飛向宮中。天子大怒,召內閣,定好了再報上來,就退了朝。

    出了金殿,忠順王大罵北靜水溶:“叵耐小兒,你與李四維爭鬥,緣何要牽連本王?”

    北靜憤而回擊:“若沒有你的授意,他家的案子怎能送到了大理寺?”

    一時間鬧得不歡而散。

    忠順王回到王府後,怒氣未消,悶坐在書房思量如何反擊。一個嬌美的男兒卻不經通報就進了來:“王爺,可有惱事?玉菡願爲您排憂解難。”

    “哦?你個小小的戲子還能憂心朝中大事?”

    這人便是忠順王府第一受寵的戲班優伶,姓蔣名玉菡,花名稱作琪官。

    “好我的王爺,您猜我是怎麼知道的?”粉面帶着笑,捏着忠順王的雙肩款款道來:“這事兒是榮國府裏那位戴玉的公子說的,他與李想大人走的很近,故此知道些內情。”

    忠順王有了興趣,命他一一道來。琪官早就備好了說辭,當下就說了故事的原委,然後說道:“榮國府的賈將軍用賈家的帖子鎮住了順天府,扣下了正在交易的長安節度使管家,來了個人贓俱獲。那長安節度使找到他府上,出了五千兩才放的人。卻不知,這本是李想大人做的局,拿着這個案底向北靜發難。”

    忠順王眯着眼睛點點頭。

    琪官兒不慌不忙的捶着腿繼續說道:“王爺您順勢讓大理寺接了他的案子,那北靜肯定惱羞成怒了。可這冤有頭債有主,解鈴還須繫鈴人。一切事都是從李大人那裏來的,不若讓他給您個說法。早就聽聞他有送財童子的雅號,不知能否應驗。”

    忠順王哈哈一笑,摩挲着他的項頸說道:“好孩子,再伺候本王幾年,讓你出府自由去吧。既是他有心,那本王就等着他的意思了。”

    與此同時,李想正在聽左遺直一幫中樞清流們商議對策。

    左遺直快人快語的說道:“我等實力不濟,硬要這個京營節度使怕是太難。諸君可有主意?”

    汪文言藉着他們說話的空當,問道李想:“可有謀劃?”

    李想瞪他一眼,小聲說道:“咱倆都是要出京的人了,趟這渾水乾嘛?”

    汪文言不以爲然:“皇權更迭,這朝中必然也要吐故納新。又都是志同道合之輩,不如此怎能和他們抗衡。”

    這羣人滿心的忠君愛國,以剷除朝中奸佞爲己任,他真的無話可說。

    左遺直不想放過他,點着名讓他說說局勢:“這也是你挑起的頭,我等纔有的機會。不可抽身而退!”

    更有人唾棄與他:“大人何必問他。此人一貫的結交權貴與中宦,非是我輩中人。”

    都給事中楊文孺喝止了他們:“慢說這些無用的。就憑他收復故土,汝等就不可怠慢。四維啊,爲着國家元氣,也請謀劃一二。”

    李想猶豫一會兒,站起身衝楊公、左公拱拱手,來到一張桌子前,拿過四個茶杯放在四角,又端過兩把茶壺放在中間。

    想了想又找來一支筆,一把刀這才說道:“第一把茶壺有着兩個半茶杯,一杯是勳貴,他們有錢有刀;一個是朝中的六部閣老,他們有權。還剩半杯就是各地督撫。另一把茶壺只剩一杯半的茶杯,一個是就是你們,有根筆;剩下半杯就是天下的士林,早晚他們會任職地方,也算有權了。

    這把茶壺要想把四個杯子都斟滿,暫時的無可能。怎麼辦呢?就等着你們這羣一杯不滿半杯晃盪的去搶錢搶刀嗎?那還不如推翻了桌子重來呢。故此,要讓自己的杯子總數多起來。”

    說着話,拿起象徵勳貴的杯子,倒滿了那半杯水:“你看,這不就有兩杯了?”

    左遺直問道:“他們勾連的那麼緊,不易破開啊。”

    “左公,這就要講究方式方法了。譬如這空缺的京營節度使,他的首要職責就是拱衛當今的皇權。就這一條,就能把那兩家踢出去了。你們沒人,但卻可以借力。因爲拱衛當今皇權也是你們的目標。這纔是和你們志同道合的人。”

    楊文孺心中立即有了主意:“那就用這節度使做餌,釣上來一位勳貴!”

    李想拱拱手,想着含笑而退。卻被左遺直抓着手帶到無人之處說道:“這居中聯絡的事兒,能否幫襯一二?”

    李想點點頭:“左公啊,我敬您是君子才說的這話。咱們先難後易,我先去還了忠順王府的人情,再幫你說動史家。至於朝中的事,可就看你們的了。”

    左遺直哈哈一笑:“在京的這些勳貴中,也就他合適。既是昔日的四王八公,又是空殼子的一門雙侯,這左右逢源還真能坐的穩當。”

    兩個人相視一笑,各自離開。李想先坐車回了家,找到師父把這事情交代清楚說道:“您不妨去趟史家,這份人情還是落在咱們手裏合適。”

    林如海卻搖搖頭:“你我身份都尷尬,貿然前去有挾恩之意,不妥。”

    李想誠心請教,林如海說道:“我是太上的老臣子,這件事卻是挖太上的跟腳,應當避嫌。你呢,又是當今的新寵,一露面就會被誤會是當今的意思,還是躲在身後的好。”

    李想不服起來:“我何時成了寵臣?”

    林如海滿心慈愛的說道:“玉兒的縣主就是明證。若不是寵臣,哪個重臣的女兒能有此殊榮?雖說不太好聽,可卻能保着玉兒此生平安,我還是慶幸當年收了你呀。”

    “那何時娶過門?”

    林如海面色一變:“爲師還有些事,你且退下吧。”

    氣的李想推門就走,不就是捨不得嫁女嗎?當爹的都這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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