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庚子紀實 >第枯集 巴彥淖爾的海蘭珠
    詞曰:

    雲松螺髻,香溫鴛被,

    掩香閨一覺傷春睡。

    柳花飛,小瓊姬,

    一片聲雪下呈祥瑞。

    把團圓夢兒生喚起。

    誰,不做美?

    呸,卻是你!

    書接上文,果不其然韃子寇關。他們可沒有李想的經濟謀算,沒了喫食就去搶,怎麼都是個死,總比凍餓而死來的強。

    瀋陽錦州一線燃起了狼煙,各種襲擾戰事頻繁。廟堂中也掀起波瀾,原因就是一道摺子。邊關總督上書稱道:此次寇邊,不過是雪漫封山所致的無奈之舉。若是朝中有意,可用糧草接濟對方,這樣便能止戈。否則戰事一開,靡費更多雲雲。

    一時間輿論譁然,這是資敵還是謀略?衆說紛紜沒個論斷。朝中忽然分成三派,清流們主戰,還要把這位總督拿下;勳貴們卻語焉不詳,既說可以打也應該打,又說此方略也還有可取之處,冬季不宜用兵;中書六部主官卻贊成了和談,原因卻是子藥存儲不足。

    工部尚書馮相交言道:“成品率與合格率持續下降。比之李四維在時跌了六成。臣也不明所以,這究竟是爲何?若是兵部的庫存夠得話,還可一戰。畢竟給了他們兩年的庫存。”

    兵部尚書乾脆不上堂了,直接抱病辭官,留下一封信給天子,信中說道:“兵部已將一年的庫存調撥了遼瀋,剩餘的量卻離奇的不足。臣訓問之,曰京畿四營訓練所用。老臣昏聵,又病體纏身,實在是無以爲繼。特此上表辭呈,請恩准之。”

    天子哈哈大笑:“國難思忠臣啊。好好好,既然那裏有着一年的庫存,還怕什麼?難道他們也都訓練用完了?”

    一時間朝堂之上竟無人答話,楊文孺只好出班奏道:“不若趁着戰事未起,宣總督進京一趟,當面商談。”

    天子黯然准奏,忽然殿前金鼓敲響,衆人大驚。有黃門官來報:陝甘聖教反了,已攻下縣城一座。

    天子拍案而起,命陝西總督圍剿之。時有吏部主事稽勳郎中孫伯雅者,奏道:“陛下,還有一支精兵可用,不若讓他南下除匪。”

    天子急問是誰?孫伯雅說道朔方郡郡守,李想李四維。

    天子卻說道:“愛卿有所不知。自他繳了今歲的糧稅後,曾對朕言道,他的戰略重心是在北面,因此朕給了他臨機專斷之權。並將內侍王安派在他的身邊。今日忽然讓他南下,這豈不讓他難辦?那裏可是雪厚三尺,積步難行。卿這是讓他冒雪進兵啊!”

    孫伯雅卻言道:“聖上且自安心,臣怎敢有害他之意?臣自請去那朔方烏海一趟,當面與他商談。必能說動李郡守出兵平叛,若有不能者,臣自裁於黃河就是了。”

    天子準之,孫伯雅輕裝上路,只有三五隨從。

    這一日,翻過居庸關,來到了黃河岸邊,卻見到無數大車滿載糧草,停在河面。驚異下細看,原來這車無輪,只有兩條寬寬的竹板綁着下邊。尋人一問才知,這是淖爾郡主家的糧隊。

    孫伯雅有些不解:“今年河套豐收,怎還會缺糧。這運過去費用幾何?郡主所爲到底何意?”

    一位管家問了他的官身後言道:“孫大人有所不知,要是單憑着人喫,烏海存糧足夠。可是,李大人卻把牧民和牲畜也聚到了烏海。幾十萬頭的大牲畜,總不能跟人搶糧食吧。所以我家郡主就把京城皇莊的糧食全運了去,還有不計其數的草料,以期能渡過這個冬天。”

    孫伯雅略一思索,驚歎李公果然奇妙,今年韃靼再不會和韃子合流了。索性爬上一輛大車鑽在草垛裏取暖,並說道:“我等有幸,試試這千里黃河一日還的經歷!”

    長長的車隊,順着冰封的河道,迅捷無比的向烏海滑去。孫伯雅若有所思,這河道被如此利用,李大人必有後招,難不成他想着東進?

    哎呀!如此一來確實能給韃子一個出其不意,可這陝甘之事又該如何呢?難不成讓他放棄東進,轉頭南下。也不知這李無羈好不好說話?又摸了摸懷中的聖旨,暗暗苦笑,看着這郡主早就把自己當成他家人了,還用得着這說法嗎?無可奈何之下,卻昏昏欲睡,也是這一路翻山越嶺勞累所致。

    再說說李想,命烏海城四門大開,晝夜不閉,特許牧民依着城牆搭窩棚,好歹也能避風。

    每日裏送煤送糧,只求凍不着喫的暖。那些買來的牛羊肉,派上了用場,十口粥也不如一口肉。雪後的烏海終於平穩了下來。

    這一日,照例巡視了一圈後,回到官邸。茜雪心疼的說道:“這手和臉都要不得了,全是皴口子。就沒個辦法嗎?”

    李想表示無妨,問着祕書室的安排。茜雪翻了翻條冊說道:“妙玉請您去一趟郡主府呢,說是糧草已到,等您收着。賈瑞已經過去看了,確實滿滿的足有幾百車。”

    李想一愣:“你說她是不是饞我的身子了?怎地這樣爲我着想?”

    茜雪沒個好氣的說道:“是是是,天底下大人最棒了,誰家姑娘都想着大人。有本事你去和林妹妹說說。”

    林黛玉從外邊緩步進來:“說什麼?”

    茜雪指指李想:“他說妙玉饞他的身子。”

    李想沒攔住,只得嘿嘿一笑,過去迎她:“這冷風朔氣的跑來幹嘛?有什麼事吩咐他們來叫不就好了。”

    林黛玉搭着他的肩膀說道:“她茹素。我也饞了怎麼辦?尋你自是有事,你那日說道油脂可用來塗抹手腳,以防凍傷,我尋到了方子試製了一些,你來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李想給她兜上帽子,拉着她邊走邊說:“你尋到的?你從我桌子上尋到的吧。真的做好了?”

    林黛玉嘿嘿笑着:“你那屋裏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碰的嗎?就是味道不大好的,我就加了些香粉。”

    兩個人回到屋中,李想拿起一塊胭脂味的油脂,隨手擦在臉上,又找來溫水洗掉。讓黛玉來看:“怎麼樣?”

    黛玉點點頭:“你這法子真好,牛脂配上草木灰,竟然能熬製成型,這東西洗衣服還是不錯。”

    李想愣了一下:“你就沒想過洗臉洗手什麼的?”

    林黛玉讓他坐下,又讓茜雪取些熱水來,才說道:“女兒家用的面膏澡豆,都是上好的藥方,雖說貴了一些,卻極好的。這個雖說不錯,只是粗鄙了一些。我想着請傅山真人用幾個方子,讓它也能有面膏的用處。”

    李想問清出處,自嘲的說道:“你那是奢侈品,老百姓誰家能經常用啊。還是這個吧,製成油膏可以防風雪皴裂,製成面膏可以販賣京中。油膏要快點熬製,我想着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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