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庚子紀實 >第一百五十三集 三無水師
    詩曰:

    雷轟疊鼓火翻旗,三翼翩翩試水師。

    驚起黑龍眠不得,狂風猛雨下多時。

    前文說過那位陳懋修,其祖乃是太子太保陳璘陳朝爵。於露梁海戰中大敗島津義弘,立下援朝第一功的就是他。雖已故去,但其子陳懋修隨着父親征戰一生,被賜世襲指揮使。

    只是爲人太過方正,多爲上官不喜,王子勝將他棄之不用,南安郡王也沒有帶他下南海。如此才把這位大才留給了李想。

    李想深知這類將領之所以方正,多半是因爲上官的不學無術,本人又有些持才傲物,相互鄙視所致。所以一上來就把舷側炮給他看,果然讓這位水軍世家拜服,並由此推論出新的福船設計。

    可李想還是不滿意,他最想有的就是“黑珍珠”那樣的三桅杆西班牙戰艦。高船弦、高尾樓、前甲低、船尾平,船首處有一塊突起,猶如槳划船的撞角一般,那裏有着一個獨立的炮位。船身呈明顯的等邊梯形一直延伸到尾樓。

    李想指着那艘模型說道:“看似這船窄了,可是它的速度更快!這叫做流線型船體,更容易行駛在深海之中。把船槳去掉,更多增加戰鬥人員。”

    陳懋修仔細看着大帆船優美的線條,船尾則更是出奇的精美,三比一的長寬比例,迥然不同現在的模樣。

    “這更像把大福船再拉長一些,末將粗略計算下,單側安裝王爺帶來的火炮就達五十六門,兩側就是一百一十二門。再算上船首的那門千斤弗朗機,共計一百一十三。可以說一艘船能頂現在的四艘火力。”

    “還敢提現在?整個京營水師還有大福船嗎?全給東平王送去做了戰利品!朝廷問我何時出兵?你自己說說,咱們一無戰船,二無士卒,三無銀兩。我拿什麼和他打?划着小船淹死自己嗎?”

    “王爺息怒,這全怪南安郡王不懂水軍戰法所致。要說船呢,其實,咱們還有。”

    “哦?在哪裏?”

    “遼東還有一支水師,那也是京師水師的麾下。他們常年和扶桑海戰,當是一支勁旅。可與東平王一戰。”

    旁邊史憲之有些明悟,他畢竟是兵部出身,對這些將領自然熟悉:“陳指揮說的可是皮島毛伯龍?”

    皮島?李想渾身一抽搐,矯召殺人不就殺得他嗎。

    “史府臺所言極是,正是這位毛振南。他在皮島設立東江鎮,被封總兵官,抗衡後金已有多年。”

    李想心一橫,後世多言你跋扈,我到要看看你敢不敢和我呲牙:“傳旨,讓他帶兵來。就用他和東平王一會。另外新船鋪設不可停。懋修啊,打鐵還需自身硬,京師水師能不能硬起來,就看你的手段了。我已經去信給東平王,贖買咱們水師被俘的官兵。一將無能累及三軍,不能讓他們背這個鍋。我從王府內庫給你撥銀,先把被俘官兵的家屬安頓好。至於兵餉,憲之,兵部現在還有餘量否?”

    史憲之苦笑一下:“海枯河干矣!北靜王捲了一年的銀子去了山海關,沒有留下分毫。”

    李想直嘆氣,放虎歸山留後患啊!忠信王爲了抗衡閹黨,怎麼就能與虎謀皮呢?何人給你的信心與勇氣,讓你覺得日後定能駕馭住他?天之註定,你要亡與他手,連我都救不得你了。

    “算了,兵部就從來與我不合。指着他們,能把我餓死。這樣吧,把現在水師的船改出一部分來做商船,先養活住自己在說。尤其是要招募那些退役的水手,我給朝廷上書,既然不給錢,總要給個名頭。我想着就叫北洋商務局吧,先跑山東、江蘇、浙江這條線。九原的貨運走海路,全從這裏出發。”

    陳懋修言道:“就算朝廷答應了,水師也沒銀子啊修繕船隻啊。連兵餉還欠着半年呢。”

    李想這個牙疼啊,喊過還沒回京復旨的曹化淳問他:“王家被抄以後,那些髒銀呢?”

    “秉筆挪用了,誰敢不聽?連我都是他的人。”

    “你是天子的人,給我記住嘍!以後能免你一死的就是這個身份。李進忠家鄉何處?”

    “您要幹嘛?”

    “老子抄他家去!不給我錢,我就自己找。”

    史憲之鼓掌叫好,曹化淳嚇得臉都白了:“這就要開戰了?”

    “嗯!不敲打他一下是不行了。不是號稱九千歲嗎?還有十萬東衛?不給錢,我就打!誰贏誰說了算!”

    曹化淳可不敢多呆了,誰知道順王說的是真是假,連忙起身回了京師。面見天子和李進忠,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順王聽說是您拿走了王家的髒銀,他就要抄您老家去。說什麼也要把欠水師的餉銀要回來。”

    天子纏綿病榻日久,也不耐煩聽這個,只問一件事:“那船他們可看了?”

    “看了看了,都說好!順王也不好明說是陛下的手筆,只說要重新操辦水師,新建艦船就用陛下的手稿。”

    “嗬嗬嗬,看來朕還是有用的。李四維的帆船多仿外邦,那是他見不到藏在內府的寶船圖紙。朕稍加變化,就能讓我水師再度亮相世間。至於餉銀之事,進忠啊,朕兩不相幫,你們自己解決吧。”

    李進忠殺氣騰騰的回了府衙,調萬餘緹騎去水師問罪,既然撕破臉,我就抓你回京,看你還敢不敢和我叫板!

    這下京師震動,各種消息漫天飛舞,都言閹黨能勝。畢竟一萬對三千,雙方的武器又差不多相同,順王再能打,手邊也只有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史憲之和陳懋修,他手下大將李過和陸竹山都不在此。

    賈珍聽了這消息第一個竄起來,好啊好!終於給我逮到機會除去這小子了。搶我兒媳、廢我爵位,這仇能不報嗎?

    當下聯繫了他日常的好友,治國公馬魁和修國公侯曉明,現攢了家丁千人,帶着火器跟隨緹騎一併出京。

    理國公之子柳芳問到回京要人的柳湘蓮:“依你之見,此戰誰勝誰負?”

    柳湘蓮呵呵一聲:“土雞瓦狗一般,也就能嚇唬嚇唬你們這些不修武事的公爵和文臣。莫說和我們打,就是碰上邊軍,他們也討不得好去。等着瞧吧,順王向來是靠着打仗發財的。要是京師有了盤口,兄長可下大注賭順王勝。”

    柳芳半信半疑,差人出去打聽消息,不一會兒就有了回報:“京師最大的賭場繕國公石家果然開了盤口。順王勝一賠五,九千歲勝一賠一個半。現在都下現在了九千歲那裏。”

    柳芳不解這其中的道理:“這裏面還有石家的事兒?”

    柳湘蓮給兄長解釋:“石家老爺和榮國府賈赦素來交好。賈赦又有女兒在順王身邊,想來也是心中有數的。這才設下賭局,準備通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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