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庚子紀實 >第一百五十五集 老成謀國
    詞曰:

    事業隨人品,今古幾麾旌。向來謀國,萬事盡出汝書生。安識鯤鵬變化,九萬里風在下,如許上南溟。

    斥鷃旁邊笑,河漢一頭傾。

    嘆世間,多少恨,幾時平。霸圖消歇,大家創見又成驚。邂逅漢家龍種,正爾烏紗白紵,馳鶩覺身輕。

    樽酒從渠說,雙眼爲誰明。

    陳家父子和八個戲子一同帶了回來,黛玉後堂擺宴請了陳家,另開一桌讓那幾個小姑娘也坐了席。

    金釧和翠墨過來相陪,笑着和她們說道:“可見還是有緣的,大觀園一別到今日,你們這纔算跳出樊籠了。”

    衆女紛紛起身,謝過這二位。

    芳官悠悠問道:“這些日子,我就好似做夢一般。賣了東家賣西家,現在還能想起寶玉哭着送我走的樣子呢。唉~~~也不知道他的傷好些了嗎?他爹可真是下了死手。”

    齡官等都罵她不知足,翠墨笑着給她化解愁思:“我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沒了大礙,可以下牀走動了。他捱打又不是爲了你,不要太多情。過會兒我們姑娘也要來看你們,我先說幾句話,你們可想好了再回她。”

    齡官向她們點點頭,正是路上和她們說起過的娛樂事業。

    翠墨說道:“王爺總說賤業也有賤業的操持法,要是能把賤業做成藝術,那纔是流芳千古的事。我們小姐現今也是王妃一般的人物,又替王妃操持着府裏內外,自然就對這件事上心。這幾日纏着王爺終是問明白了該怎樣做,現在我說給你們聽。

    不管世人如何貶低,可這男人家還是對你們趨之若鶩的。可要是隻賣皮肉,又能有幾度春秋?不若換個活法,薛家的哥兒要和教坊司做大戲院,那可是個大活計,又能喫酒坐席,還能採買購物,更有戲班子和歌舞。總之還是個銷金窟。

    而你們這些人就不同了,是想着要你們去做宣傳的。和那些名伶優娼走的不是一條路子。她們掙錢,你們掙名。是一世的清名!這裏面的取捨你們自己想好,等會給我家小姐回話。

    放心,來去自由,哪怕只有一個留下來,我們也不算白費這番心思不是嗎?”

    話雖這樣說,可金釧卻笑吟吟提醒她們:“貨到地頭死,看似多了選擇,可對你們而言,這是這輩子除了給人家做小老婆外,最後留清名的機會。真是能做到王爺所說的成爲廣大百姓喜歡的藝術者,是可以當堂入室的。”

    這些小姑娘別看年齡都是豆蔻之間,除了豆官外,哪個都是心思靈透看多了風月的人。一時間都默默的盤算着想法。

    翠墨招呼豆官一聲:“小豆子,你年齡還小,先跟着王妃身邊伺候。你們幾個邊喫邊想,一時半會還過不來呢。好些比這個大的事,都等着今天說定。來來來,芳官不是善飲嗎?先和我喝幾個!”

    金釧也端起杯子:“早就聽說芳官可是灌醉寶姑娘的?來,姐姐也和你喝。”

    齡官等人拿出手段,纏住了她們兩個,灌了一通酒,只想多問問這條路怎麼走。

    前院正廳內,陳父陳熙昌也在問路:“王爺,你我在朝中是多有交集,我觀您做事也不是一天倆天了。有句話,老夫早就想問,今日正好投在您門下,您可要給老夫交個實底。這天下到底要怎麼安排,才能風清明月政通人和?”

    陳熙昌是吏部給事中,也就是專門要給天子彙報情況的官。雖說品級不高,可極爲重要。他一句半句的,就能左右了下面官員的升遷去留。李想給他的解釋就是祕書長。

    李想知道人家是在問自己的執政理念,現而今的官都是理念不合就割席斷交的。

    李想今年也是二十六歲的大人了,來此整整十二年。與他來世的年齡差不了幾年,故此有些話他是越來越敢說。不如此,怎能吸引一批追隨者做事業呢?

    按如今的趨勢看,極西之地已經開始了原始資本累積,海上三駕馬車正在磨礪風帆,資本化的狂潮要來了。隨着資本的擴張,生產力會得到大助力和大解放。現在的國力還可說是世界第一,用不了十幾年,就要被人家反超了過去。

    當然,這未來十幾年是因爲政治動盪和連綿的戰爭所導致的倒退。這一點朝中有識之士都看的明白,那就是末世來了。

    故此左遺直才能安心謀劃西域,陳熙昌纔要問問執政理念。

    這一點恰恰是李想最有信心的地方,什麼樣的體制最適合這片土地,來世早給出了滿意的答案。

    故此,他目光堅定的說道:“一個強有力的朝堂是保證,不如此怎能治官治民。而這個朝堂的基本運作是在各部,這就要加強各部的職責和權力,相對應的是,處罰也要加強。陳大人,我要說現在無官不貪,包括你們東林在內,您不能否認吧。

    所以說滅人慾的學說,纔會有了這麼多人的追隨。可是,僅靠着道德層面已經無法維繫的時候,國之刑法就要跟上來輔助住。

    我們有這麼多的學說,有這麼多的聖人,唯一欠缺的就是融會貫通。各家有各家的長處,統治者就要學會取長補短。我想要的是百花齊放,而不是一枝獨秀。

    簡言之,各家學說只是形而上,在學識界掙個短長還能促進各家的發展,而進了朝堂後,就要各司其職謹守本分。如若連這個都分不清輕重,這官也就做不得了。

    做官爲民,誰家朝代都這麼說。可是爲民的能有幾人?陳大人你問我如何執政,我現在告訴您的就是其中一個答案。我要在這士農工商間,做個調整。我要把士變爲學,讓那些真正做學問的人成爲士的代表,而不再是諸位官吏。

    而唯一新提升的,也是和學所對應的就是兵。文武分家也要對等啊,武夫粗鄙不識文字,那我就讓他們讀書識字。他們連命都敢不要,還怕識的幾個字嗎?我這三千虎賁,已經隨我征戰多年,可以說,基本實現了能自己寫信。

    陳大人,當有一天這些大頭兵也能有了功名時,你說他們還會像你們想象的那樣造反嗎?

    這樣算下來,我就有五民了,比你們多一個人羣。這就是學、農、工、兵、商。當然,我最喜歡念做工農商學兵的。這個排名嗎,依據時代而定的。

    爲何現在我要把工放在前面?我要戰艦,要槍炮,要一天能耕百畝千畝的耕犁,要能紡出千百丈布匹的織機,這一切的一切,沒有工就是鏡花水月。

    閹黨敢打壓迫害你們東林,除了天子給他背書外,還有就是你們根本沒有盟友。放眼看去,除了拿着錢供給你們上位好不交稅的商人外,誰還是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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