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靈昭烈 >第81章:寶馬毒箭
    動物有時比人更警覺,尤其天生就敏銳的汗血寶馬。

    紇銀術可並沒有察覺到有異樣,但他卻聽到了馬的嘶鳴。

    那正是他的坐騎發出的聲音。這匹只有三歲的馬在汗血寶馬中也屬上品,乃是金國御馬監中的良種,名曰裂風。

    紇銀術可發現,裂風不僅發出嘶鳴,而且雙耳緊繃向前。他不再猶豫,一聲呼嘯,喚起了已經歇息的衆武士。

    那對鐵骨朵已經握在紇銀術可的手中,他知道危險正在逼近。雖然他依然什麼也沒發現。

    他並非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是更相信這匹馬。

    在金國,汗血寶馬平日不披重甲,也很少衝鋒陷陣,多爲王室宗親的坐騎。

    這匹裂風之前乃是金國九王子完顏宗明的坐騎。在一次遊獵中,正是裂風的示警,才讓九王子躲過了猛虎的突襲。而三年前,有部落起兵叛亂,也是裂風提前發現了伏兵,讓九王子得以及時脫險。

    自此,得裂風之名。

    此番金朝舉國之力,大軍徵宋,金國皇上也特意將百匹汗血寶馬賜於神箭營,烈風也在其中。

    裂風的警覺的確出衆,此時武松已伏於一株大樹之上,看着下面的這隊金兵。

    和一般的金兵不同,這隊金兵沒有披重甲,而是肩挎弓箭,腰佩短刃,且一人雙騎,皆爲汗血寶馬。

    武松並不知道他們是去刺殺康王,但也看出這是一支特殊的隊伍。

    但既然讓武松碰上了,就絕無放過的可能。

    雪花鑌鐵戒刀從天而降,夜色中,只見兩道寒光閃過,兩名神箭營武士瞬間倒地。

    在已經全神戒備的情況,兩名手下依然頃刻斃命,紇銀術可心裏一寒。

    “結陣。”紇銀術可用番語叫道。餘下武士立時圍成兩圈,相背而立。

    武松從夜色裏走出,大大方方地來到紇銀術可面前。

    “哪來的金狗,跑到此地來送死。”武松手持雙刀,冷笑着看着對手。

    方纔先出手擊昏了一名警戒哨,接着又連斬兩人,武松對這隊金兵的身手已經心裏有數,所以也不再躲躲閃閃。

    紇銀術可也不答話,而是死死瞪着武松,就像頭狼看着一隻猛虎。

    金人知道對面這人很厲害,卻不知有多厲害。而武松覺得這隊金人只是范範之輩,不難打發。

    見金人不答話,武松一提雙刀,直取紇銀術可。

    武松有些託大了。

    眼前的這些武士,若論單打獨鬥,除了紇銀術可,沒人能在他面前走得過三個回合。但一旦有三人結陣,則大大不同。

    武松一動,這些神箭營武士也隨之而動,三人一組,向武松殺來。

    這三人組分工明確,招式相互呼應,一看就是平日訓練有素,默契十足。

    就像圍獵的狼羣。

    這些金人的刀法簡單粗暴,本來頗多破綻,但三人合擊,卻恰恰能互相彌補,而刀法之兇,則更甚三人合力。

    三個三人組輪番上陣,不惜命,不怯陣,也不怕露出破綻,只求殺敵,不求自保。

    面對這種兇悍又默契的打法,武松竟一時有些無奈。

    他要殺掉其中一人並不難,但卻要承受自己也受傷的風險。

    而且這些金人手中的彎刀皆非普通的短刀。雖然比不了武松手中的雪花鑌鐵戒刀,但也是精鋼打造,一時想要削斷也很難。

    捨命猛攻一番之後,金人的三人組突然向兩側閃開。武松剛覺納悶,一陣弓弦聲響,數枝利箭已撲面而來。

    原來,在三隊三人組力戰武松之時,剩餘的神箭營武士已是控弦在手,只待時機一到,便數箭齊發。

    能入神箭營者,箭術自是一流。

    強弓利箭,十步之距,眨眼即至。縱然武松武功再高,也有些措手不及。

    夜色裏,武松只能憑着聽風辨位的功夫閃身躲避,堪堪躲掉三箭。

    第四枝箭到時,武松已是避無可避。

    箭頭直刺武松左肩,尖刃已經挑開了皁祆,飲血在即。

    但見血的剎那,武松卻像觸電般肩頭一顫。箭尖劃破了他的肩頭,卻也掠過了他的肩膀。

    利箭,本該貫穿武松肩頭,但卻只是劃破了一絲皮肉。

    亥言伏在樹頂上,目睹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個凡人,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反應速度。唯一的解釋只能是:血應。原息之力的血應。

    血應者,肌體見血而應,對外來傷害有超快的反應和躲避能力。

    武松雖然避開了來箭,但覺得肩頭一麻,心裏暗叫不好。

    “金狗,敢用毒箭傷人。”武松一聲暴喝,頓時怒火難抑。

    刀光漫夜,武松已經毫無保留,殺氣四溢。

    猛虎一旦搏命,羣狼亦會膽怯。何況武松如今之力,也非凡人能及。

    武松先揮刀逼退三人,接着突然回身,一刀劈向紇銀術可。

    這一刀挾風雷之勢,如電閃一般直奔紇銀術可頭頂。紇銀術可舉雙錘一擋,刀錘相碰,他只覺得虎口一麻,雙柄鐵骨朵差點脫手。

    鐵骨朵沒有脫手,只是因爲已經斷了。

    神力貫神兵,神兵借神力,雪花鑌鐵戒刀竟生生將兩指粗的鐵棍斬斷。

    情急之下,紇銀術可側身躲閃,但戒刀依然削中了他們左肩。若不是雙柄鐵骨朵已卸去大半刀力,這一刀足以把未披重甲的紇銀術可劈成兩半。

    紇銀術可傷重倒地。其餘神箭營武士心下驚駭,但依舊捨命撲來。

    此刻的武松殺意漸濃,扛鼎之力已噴涌而出。

    雪花戒刀已不再只是刀。

    刀,可削,可劈,可刺,皆以鋒刃破敵。

    但武松此刻手中之刀,卻如鐗似鞭,有利刀之鋒,也有重錘之力。

    活脫脫就是兩把短柄斬馬寶刀,刀鋒過處,人刀俱裂。

    不少神箭營武士不是被刀劈死的,而是被重擊之後,內臟被震裂而亡。

    亥言看得心驚。如此暴裂的武松,即使是自己人,也渾身寒意。

    殺至最後一人,縱是金人悍勇無畏,這名神箭營武士也滿臉驚恐,如見閻羅。

    他轉身欲跑,只見武松也不追趕,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把斷刀扔了出去,刀入後心,最後一名金人也猝然倒地。

    十八騎神箭營武士,在距離相州不足百里處盡皆殞命。

    完顏宗汗沒想到,他麾下最精銳之士竟瞬間死了,他也不會相信,他們是死於一個宋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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