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靈昭烈 >第110章:故地重返
    衆掌門又陷入了沉默。

    在他們眼裏,只爲錢殺人的上官令毫無道義可言,甚至一直爲江湖各派所不齒。這樣的人又如何肯爲大義出手呢?

    可是除了上官令,他們也想不出還有其他的人選,遍觀中原武林,能稱得上絕頂高手的,都在此處了。

    亥言也看出了衆人的心思。

    “各位掌門所慮,無非是這上官令所爲與俠義二字背道而馳。”亥言道,“不過,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等只用其長,也未嘗不可。”

    “可這上官令畢竟是貪財逐利之徒,行事無常,怕是難以駕馭。”靜覺依然憂心重重道。

    “大師,小僧倒是以爲,這貪財未必就不是好事?”亥言道。

    “這......小師父何出此言?”

    “他只爲錢殺人,那我等許他金銀便是,這倒也簡單。貨銀兩訖,互不相欠,豈不快哉?”亥言道。

    令虛一直捻着自己的鬍鬚,低眉沉思。亥言的話雖然有些過於直白,但也不無道理。而且爲今之計,也找不出第二條路可行。

    因爲令虛明白,倘若勉強找一個人來替代,不僅會讓四象陣法的威力大打折扣,甚至還會危及其餘三人的性命。

    “此舉雖是不得已而爲之,但眼下也好如此了。”令虛道。

    要不要找上官令的問題算是解決了。而接下來卻還有兩個問題:去何處尋這上官令?這酬金又從何而來。

    打探上官令下落的任務自然是落在了魯正全身上,雖然他如今已是劉浩帳下的傳令官,但他丐幫弟子的身份還在,打探消息的事依然非他莫屬。

    魯正全也即刻領命而去。

    至於酬金之事,雖然一衆掌門皆是背井離鄉而來,經過二月的南征北戰之後,身邊已無多少銀錢。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他就鳴鶴派掌門張懷步。

    當初在廬州劫了糧餉之後,張懷步爲了隨羣雄北上,也將能帶上的銀兩悉數帶走。在進入相州之後,張懷步也把這些銀兩寄存在了趙不封府中,足有一二百兩黃金。

    如今,只要派人去相州取來便是。

    酬金的問題解決了,就等着魯正全傳回消息

    趁着等待消息的日子,令虛也將四象陣法中的奧妙悉數傳授於武松和靜覺。爲了有備無患,令虛也請蘇沐白臨時客串這第四人。

    這一來,是爲了演練陣法,二來,也是爲了萬一尋不到上官令,也可退而求其次。

    經過兩日的演練之後,衆人發現,這四象陣法果然是變化無窮,蘊含着連綿卻又磅礴之力,四人聯手,猶如四支軍隊一般。

    不過,對於四人能否對抗千名金兵,衆人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武松倒是無所謂,面對百人還是千人,於他看來並不差別。但蘇沐白還是忍不住道:“這四象陣法當真是威力無窮,足有以一擋百之力。不過,我等要面對的畢竟是過千金兵啊。”

    亥言也一直在旁邊觀察這四象陣法。雖然他於武學之道並不在行,但也看出這陣法中的諸多變化。

    “蘇掌門,小僧有一言不知當講否。”亥言突然道。

    蘇沐白知道這個小和尚不簡單,也連忙客氣道:“那就請小師父賜教了。”

    “各位往日面對金兵時頗感喫力,不外乎兩樣。”亥言道,“其一,金人有重甲護身,各位卻少有能破重甲的兵器,其二,軍隊之威不僅在於人多,更在於結陣,以陣法驅兵,則威力倍增。”

    令虛在一旁聽得頻頻頷首,心裏道,這小和尚怎麼看也不像個少年兒郎。

    亥言接着道:“但此番我等是以奇兵襲之,金兵不及披甲,威力少半,更來不及結陣,威力再少一半。如此算來,千人其實只剩下不足三百人。”

    說着,亥言問令虛道:“敢問道長,你一人可能敵多人金兵?”

    “不過百人吧。”令虛正色回道。

    “就算四人一人可敵不過百人,四人合力已是勝算有餘。”亥言道,“何況我等是以四象之陣擊無陣之兵,焉有無勝之理!”

    言罷,亥言微笑着看着令虛,“道長,小僧可有虛言?”

    “並無虛言。”令虛道,“小師父的見識不亞於當世高手,着實令貧道佩服。”

    看着亥言一副得意的樣子,武松心裏道,這小和尚,自己不打架,卻對這打架之事說得頭頭是道。也好,經他如此一說,衆人至少不再有膽怯之心了。

    數日之後,魯正全那邊也有消息傳回:自金兵大舉南犯之後,上官令在江湖中就沒了蹤跡,如同消失了一般。

    好在,丐幫弟子遍佈大江南北,凡江湖留名者皆很難逃過他們的耳目。原來,上官令已經隱居於終南山中,二年未出山谷一步。

    既然已經知道了上官令的下落,衆人也決定事不宜遲,準備即刻派人前去終南山尋訪此人。

    武松和亥言自告奮勇,請命前往。

    衆人皆知他二人,一個武功蓋世,一個足智多謀,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也就不再多議。

    臨行之際,武松特意去和岳飛辭行。當然,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種兵紀要》交與了岳飛。

    武松知道,這本種老將軍的心血之作總算也有明主了。

    岳飛得此書如獲至寶,對武松也更加敬尊重。

    次日一早,武松和亥言各騎一匹汗血寶馬,出了軍營奔西而去。

    此去終南山有千餘里,不過有寶馬代步,也就是三四日的路程。

    二人行到第三日,距離終南山只有二三十里之遙。眼見天色已晚,二人尋得一處集鎮,投了客棧,準備翌日一早再進山。

    “武都頭此來,也算是故地重遊了。”客棧房間裏,亥言悠悠道。

    “嗯。”武松點了點頭,“終南山乃我斷臂重生之地,自然是故地。”

    “怕是還有故人吧?”亥言神祕地一笑。

    “故人?”武松一愣,“你說的是我那柳妹子嗎?”

    “對啊。”亥言道,“柳娘子的師父無涯子不也是隱居於這終南山中,說不定會遇見。”

    亥言提起此事,武松不免心裏有些黯然。因爲他不僅想起了柳如煙,也想起了已經殉國的陳琦。

    儘管二人相識不過數日,但陳琦不僅於他有救命之恩,更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他馭劍衝向金兵的一幕,武松至今記憶猶新,也感懷頗深。

    有的人,相識數十年,也只是形同陌路,而有的人,不過數面之緣,卻已是生死之交。

    武松伸手入懷,摸到了陳琦的那枚綠玉指環。

    玉體冰涼,武松也不禁悲由心升:若是沒有柳妹子以玉指環相托,得遇陳琦,自己怕是已毒發身亡。然而,陳琦如今卻已隕命金營,他日和柳如煙相見,不知該如何面對。

    亥言也看出了武松心緒低落,知道定是和陳琦有關。

    “武都頭,人死不能復生。”亥言道,“況且陳郎君是力戰而死,其名可昭日月......”

    “罷了。”武松道,“你不用寬慰我,生死之事,我自己早已置之度外,只是兄弟朋友的生死,我卻難以釋懷。”

    亥言還想說些什麼,武松卻起身出了房間。

    ......

    莽莽羣山已在眼前,武松和亥言快馬揚鞭,向着山中急馳而去。

    按魯正全傳回的消息,沿七十二峪的太乙峪入山,深入約十里有一谷曰翠華,上官令正是隱居於此谷之中。

    此時,山中積雪未消,道路溼滑,馬匹難行。二人只能將馬匹拴於谷外,棄馬步行入谷。

    谷深幽靜,白雪皚皚,二人行了一路,不僅未見人煙,就連飛禽走獸也難見。

    眼看已過午時,二人入谷已有七八里地,依然是空山不見人,也未聞人語聲。

    “莫不是魯兄弟的消息有誤。這上官令根本不在谷中?”武松難免有些失去了耐心。

    “武都頭莫急,雖然我不知道那上官令是否就在此谷之中,但谷中有人卻是不假。”亥言道。

    “哦?何以見得?”武松一愣,心裏道,一里之內若是有人,根本逃不過自己的耳朵,這哪來的人?

    亥言那神祕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他並未回答武松的問題,而是隨手揀起了一塊石子,看似隨手的向前方的雪地上擲去。

    隨着石子落地,雪地上立時發出一陣類似鐵器的聲響。待在武松上前一看,才發現原來雪地中設下了一個捕捉野獸的夾子,那塊石子正好觸發了機關。

    “若是沒人,這夾子又是何人所設呢?”亥言得意地看着武松道。

    “你是如何發現這機關的?”武松不由疑惑地看着亥言,“難道又是那五行之術?”

    “這又何必用五行之術呢。”亥言樂了,“旁邊的那樹杆明顯留有刀刻的痕跡,我又不瞎。”

    “你......”武松一時又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亥言的意思明顯是在揶揄自己。

    “好了,武都頭,你大人有大量。”亥言連忙道,“還是先找人吧。”

    “如何找?人是有,但人在何處?”

    “既然有人,自然也不怕他不出來。”亥言道,“還是老法子。”

    “什麼老法子?”

    “打草驚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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