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放心好了。”亥言道,“我師兄是那德性,有時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給我對了。嘿嘿。”
說到興處,這一老一小也是相視一笑,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感。
話說,柳如煙雖然依依不捨,但終究還是要拜別恩師。而且,如今她心中已不知不覺對武松有了依戀,隨武松而去也是遲早之事。
四人離了豹林谷,一路東返。
一路上,依然是武松和柳如煙並轡在前,亥言和翠荷則在後隨行。
“妹子,爲兄有一事一直不太明白,不知能否......”武松騎着馬,突然想起了一事。
“哥哥但問便是,不用如此客套。”柳如煙回道。
“好。”武松道,“我一直聽你師父喚你爲是兒,可你不是叫柳如煙嗎?”
聞聽此言,柳如煙莞爾一笑,“那是奴家的本名。”
於是,柳如煙便將自己自小父母被韃子所殺,幸得种師道收養,又入豹林谷學藝,繼而奉義之命蟄伏杭州的經歷說與了武松。
武松之前只知柳如煙是老種經略相公的義女,無涯子的弟子,卻不知她還有如此曲折的身世。聽完了這些故事,武松心中不禁對這妹子的憐愛又甚了幾分。
“對了,哥哥以後就叫奴家煙兒吧。”柳如煙突然道,“煙雨江南,有幸逢君,江湖兒女,自此同行。”
言罷,柳如煙不禁臉上飛霞又起,縱馬向前奔去。
“好......”武松策馬追去。
“這是又要賽馬嗎?”跟在身後的翠荷不知發生了何事,眼見柳如煙又策馬奔出,只好也催馬追去。
“哎呀,你管他二人做甚。”亥言叫道,“這小丫頭,真是少不更事。”
衆人一路急馳,在次日日落之前正好趕到陝州城。進城之後,衆人投了間客棧。這一路鞍馬勞頓,也皆早早歇下。
翌日一早,正當衆人準備啓程繼續東去時,剛出客棧,卻聽到了一個消息:城門關上了。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城東發現了大隊金兵,所以整個陝州城才閉城備戰。
行程突然被阻,武松和柳如煙皆面有愁色,擔心何時才能趕回相州,更擔心若是金人此時押送官家北撤,怕是要誤了大事。
亥言倒是依舊樂呵呵的。“愁也沒用,走,我請各位喝茶去。”亥言道,“邊喝邊打探消息,不是正好嗎?”
武松和柳如煙一聽也對,困在客棧裏也無所事事,倒不如去街市上走走。
聽聞金兵來犯,陝州城內的街道上不時有大隊官軍經過,分別往各處城樓上奔去,倒也軍容整齊,行進有序。
街市上的店鋪依舊開着,並未見有關門閉戶,大難將至的景象。
亥言尋了一家茶樓,讓小二領了個靠窗的雅間坐下,點了一壺當地的紫陽茶,又叫了些點心,憑窗品茗,倒也不覺有大兵壓境。
趁着小二前來送點心的時候,亥言問道:“不是有金兵來了嗎?小僧看這茶樓裏的客人依舊不少,街市上也照舊熱鬧。”
“小師父是外鄉人吧?”小二打量了衆人一圈回道。
“正是。”
“那就不奇怪了。”小二頗有幾分得意道,“各位有所不知,這陝州城內有位能人,有他坐鎮,又何懼金兵呢。”
“哦!”亥言一聽也來了興趣,“是何方神聖,能讓這城內百姓如此安心。”
“說起此人,他官不大,只是石壕縣尉而已。”小二道,“不過,據說此人世代爲將,頗懂兵法。之前他率義軍屢挫金兵,聽說還奔襲數百里,伏擊過金人的鐵騎,斬首數百,讓金賊寢食難安。”
“一個縣尉竟有如此能耐!”亥言也不禁感嘆。
“是啊,聽說如今知州大人也將城防之事交與此人,對他言聽計從。”
“那小二可知,此人姓甚名誰?”亥言問道。
“聽說姓李,叫李......”
還未等小二說完,亥言和武松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李彥仙?”
“對,對對。”小二撓了撓頭,一面茫然地看着二人,“客官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