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試法呢?”亥言看着一杆神槍出世,也不禁興致盎然,“普通的刀劍,我等在陝州已經試過了,不知還有沒有新鮮的法子。”
岳飛一聽,也明白了亥言的意思。他思索了片刻,隨即對一旁的親隨道:“去,到營中把今日繳獲的那頂兜鍪取來。”
岳飛所言的兜鍪,正是他在城下從野裏青頭上挑落的那頂。古時征戰,將軍的頭盔既是最重要的護具,亦是榮譽的象徵。
所以方纔一戰,雖說讓野裏青僥倖逃脫,但他的那頂兜鍪卻作爲戰利品被宋軍所獲。此刻,岳飛也正好想到了它。
不消片刻,兜鍪取來了。岳飛持槍來到院中,讓人找來一座木樁,將兜鍪頂在樁頭之上,恰似一個金兵的人靶。
聽聞岳飛要試槍,羣雄也皆跑來看熱鬧,一時間院中羣英匯聚,就連上官令也讓非要讓人擡着,出了屋門。
此時夜色已深,武松準備讓人拿些火把來,以爲照明之用。不過岳飛卻阻止了他:“師兄且慢,這上陣殺敵又豈可分晝夜,能夠在夜黑之中出槍不落空纔是真本事。”
武松點了點頭,“嶽兄弟果真好本事,好,我等就靜待你夜挑金盔。”
言罷,武松退到一邊,拭目以待。
長夜微涼,春風猶寒。
只見岳飛手握長槍,立於院中,突然右腳一碰槍纂,頓時長槍飛舞,槍花乍起。
夜色裏,岳飛騰挪翻轉,刺、挑、劈、扎,把一杆大槍舞得如蒼龍出水,又似流雲飛瀑,只見槍花過眼,卻難覓槍刃所蹤。
“他爲何還不刺那頭盔啊?”亥言看得眼花繚亂,卻也有些急了。
武松瞥了他一眼,悠悠道:“難得你也有不懂的時候。”
“快說,究竟是爲何?”亥言白了武松一言。
武松微微一笑道:“這剛換了槍頭,槍重已然和之前不同,自然是先適應一番,才知深淺輕重。”
“哥哥所言不差。”此時柳如煙也說話了,“小師父可知,這長槍乃百兵之王,極是難練,槍長一寸,槍重一分,皆會影響出手的感覺,嶽兄弟空舞這一陣,正是在尋找其中變化。不過,以奴家看來,他很快就要出槍了。”
果然,柳如煙話音剛落,只見岳飛旋步轉身,以撥草尋蛇之式直奔木樁而去。忽然間,岳飛一擰槍把,長槍吐信,一道寒光似流星趕月直奔木樁而去。
破金之聲響起,岳飛以一招白龍探海式紮在原地,身如滿弓,槍似飛矢,槍尖已然刺入木樁上的兜鍪中。
院中一片安靜。沒人能看清,這一槍究竟刺入有多深。
“破!”隨着一聲斷喝,岳飛手腕一抖,槍刃寒光再現,那頂兜鍪也飛向半空,左右兩分。
這一刻,衆人皆驚。
要知道,這頂兜鍪乃是精鋼打造,比之身上的重甲更難擊破。但在岳飛這一槍之下,不僅被刺穿,還被從中劈開。
槍刃之利,使槍者膂力之強,運槍之精準,只有三者合一纔能有如此威力。
“真乃神槍!”岳飛手指一拔,收槍入懷,猶自盯着槍尖讚歎不已。
“真是神人!”躺在椅子上的上官令心裏暗暗讚道,之前只知這大和尚神力無敵,如今這位嶽統制也是不遑多讓。若是於兩軍陣前交鋒,他這杆長槍怕是比大和尚的戒刀威力更甚。
“這嶽兄弟當真是了得。”柳如煙也不禁由衷讚歎。
這下亥言總算找到“報仇”的機會了,他立馬把臉湊了上去,問道:“娘子也稱他爲嶽兄弟,這是隨何人叫的呢?”
柳如煙不禁小臉一紅,才知無意中說順了嘴。“你這小和尚,莫是要討打。”柳如煙嗔道。
“哎喲,小和尚也叫出來了,這又是從何人那學來的......”
言罷,亥言一溜煙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