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王,這明明就是敵軍故佈疑陣。”烏真道,“若宋軍真還有一戰之力,又怎會棄城不守呢?”
“昨日一戰你可在場?”託木耳冷冷問道。
“在......”
“那昨日宋軍布的可是疑陣?”
“這......”
“昨日賽裏術可是也以爲宋軍無一戰之力?”
烏真頓時覺得自己矮了一截,不再敢回話。
“你看見前面的大山了嗎?”見烏真不言,託木蘭卻沒有罷休之意。
“末將看見了。”烏真勉強回道。
“那你可知此山之名?”
“聽說叫太行山。”
“那你可知此行有多大?”
“這,末將不知。”
“那可知入山之後有幾條路,每條路又通往何處?”託木耳的語言雖不急不徐,但問題卻是步步進逼。
“末將不知......”烏真汗快下來了。
“初來乍到,不知此山地勢,或許也怪不得你。”託木耳突然話鋒一轉。
可烏真剛以爲可以鬆口氣,託木耳又發問了:“你昨日曾與城中宋軍交過手,那我來問你,你可知宋軍共有多少人馬,如今又剩下多少人馬?”
這回,烏真的汗真下來了。
他也終於知道,在金軍之中託木耳爲何被稱爲“鈍刀”了。
見烏真徹底沒了動靜,託木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道:“不知對方虛實,不知眼前地形,就敢妄言進兵。你是如何統兵作戰的?嗯!”
託木耳依舊沒看他,眼望着進山的方向。
“既然城池已破,那就收兵吧。”託木耳一揮手,撥轉馬頭,向城內行去。
他心裏想得很清楚,完顏宗汗的帥令是讓他拿下城池,既然如今已經破城,那自己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雖然,只是一座空城。
至於被劫走的工匠,那責任不在自己,元帥也沒有下達要搶回工匠的命令。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大軍已經往太原去了,安全北歸纔是頭等大事。
岳飛在山口埋伏了一個多時辰,見沒有金兵追來,也總算鬆了口氣。
他下令全隊退入山中,同時在隊尾留下一隊軍士,沿路將馬蹄印清理乾淨,直到入山半里之後才收工。
山路比衆人想象得更寬闊一些,甚至可以縱馬馳騁。所以,這一大隊人馬走得也不算慢。
按照那幾位相州人所言,入山之後,向東前行不到四十里有一座小城,名爲涉縣。所以,岳飛和衆人商議之後決定,走到涉縣再宿營過夜。
山道之上,武松和柳如煙並轡而行,亥言依然和翠荷跟在後面。
和翠荷又鬥了一路嘴,亥言也有些詞窮了。只見他眼珠一轉,突然催了一下胯下戰馬,躥到了武松身邊。
“師兄,你覺得是殺人痛快,還是救人痛苦?”亥言問道。
武松被問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