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奴家沒料錯的話,那令虛必是先已上山刺探過了。”柳如煙此時道,“以他的輕功,潛入山莊應該不難,而且武大哥又失了內力,也很難察覺到他的蹤跡。”
“那他潛入山莊,就不怕武大哥武功還在嗎?”普鳴鳳又問道。
“怕當然會怕。但所謂富貴險中求,那老兒應該覺得這值得冒險。”亥言在一旁道,“何況,萬一被我等發現,他想跑總是能跑得掉的。”
“正是,以那牛鼻子老道的心機,他必是先上山刺探,確認武大哥失了武功之後,才帶兵前來攻山。”柳如煙道,“因爲,他自認以他的武功,還沒有十分的把握能拿下我姐妹三人。所以,該冒的險,他會冒,但不該冒的險,他絕不會託大。”
“是啊,這牛鼻子真的是老謀深算,步步爲營啊。”上官令也感嘆道,“在下也差點着了他的道,才姍姍來遲。”
“哦,上官大俠所言又是何事?”柳如煙道。
“在料到那老兒恐對武大的俠不利之後,在下便先直奔太嶽嶺而來。可剛離了相州不足百里,就遇到了一件怪事。”上官令道。
“是何怪事?”
“這一路之上,我再也買不到馬匹了,就連拉車的騾馬也買不到了。”上官令道,“我本想着事情緊急,需沿途換馬趕路,可哪裏會想到,根本無馬可換。在下也只能靠着從相州出發時所乘之馬,一路趕來,這一日也不過能行出不足二百里。這才差點來遲一步。”
“這牛鼻子老道此番果真是處心積慮,佈置周密。”亥言不禁嘆道,“他正是擔心相州有人會追來,纔不惜沿途設計,以遲滯追兵。”
“是啊。”柳如煙也在一旁,“這沿途之上,市集本就不多,又加之戰火未盡,令虛那老兒若想買盡馬匹亦不是什麼難事。”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能想到,堂堂一代宗師,竟也會如此。”韓嶽蓉也在一旁氣惱道,“真是人心叵測。”
“諸位,正所謂江湖險惡,險惡其實不在刀劍,而在人心啊。”上官令道,“在下也久居江湖,早已見怪不怪了,什麼名門正派,一代宗師,又有幾人不是道貌岸然,沽名釣譽之輩呢。”
此言一出,衆人也皆陷入沉默。
回想當初,衆人皆以爲上官令是隻論金很,不講道義之輩,甚至恥於爲伍。可如今看來,上官令卻纔是義字爲重之人。
“諸位也不必對此耿耿於懷了。”亥言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出言道,“所謂人各有志,那令虛老兒道貌岸然也好,深藏不露也罷,皆是他欲求所至。爲人還是做賊,他一個年近花甲之人怕也是早就想好了。我等又何必在此替他多慮呢,不值啊!”
“小師父說的是,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不必爲那老兒生氣。”柳如煙也道,“況且,如今那老兒陰謀並未得逞,他怕是也難向主子交差。我等該高興纔是。”
“煙兒說的是。別管那老匹夫了。”武松此刻也附和道,“我等還是先想想,眼下該去往何處纔是正理。”
聞聽此言,衆人也覺得有理。不過,接下來該去往何處,衆人也一時沒有什麼好主意。
“誒,此處不已是五臺山了嗎。”亥言突然眼前一亮。
“對啊,是五臺山。”柳如煙回道,“莫非你想到什麼好的去處了?”
“嗯,正好順路嘛。”亥言又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