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靈昭烈 >第369章:寒潭烈火
    夜色再次來臨,寺院內依然一片漆黑。

    爲了防止火光暴露了目標,武松下令不得生火,即使是在寺院的房內也不準。

    好在衆人在之前的集鎮採買了足夠的乾糧,不用生火也餓不着。至於禦寒嘛,對於這些習慣了風餐露宿的好漢而言,有酒便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衆人心裏知道,只要再熬過這個寒夜,明日便可以大功告成了。

    見衆人已經大多睡去,柳如煙輕輕喚了武松一聲:“哥哥,陪奴家出去走走。”

    武松已經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中不知柳如煙意欲何爲,不過他也未多想,陪着柳如煙出了寺院。

    出了寺門,柳如煙帶着武松朝寺後的山林中走去,沿着山腳的小路七拐八繞,漸入山林深處。

    武松突然發現,柳如煙居然還帶着一個包袱,頓時有些奇怪。

    “煙兒,你這是要去往何處,爲何還帶着包袱?”武松忍不住問道。

    “到了你便明白了。”柳如煙莞爾一笑,“怎麼,你還怕奴家把你賣了不成?”

    武松也笑了,不再說話,跟着柳如煙繼續在山林間走着。

    過了一會兒,柳如煙停下了腳步,指着前面一片隱隱反光之處道:“到了,就是此地了。”

    武松探頭仔細一看,原來在山岩邊上有一處幾丈見方的水潭。只是此時正值寒冬臘月,水面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月光之下隱隱泛起亮光。

    “煙兒你這是??”武松看着冰潭,多少有些茫然。

    “哥哥,你怕是忘了,自從離開太原府之後,我等已經多久沒洗過澡了。”柳如煙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幾日又是打打殺殺,又是忙着趕路,身上衣服早已不堪了。”

    “你是想此洗個澡嗎?”武松不禁渾身一哆嗦,“可這天寒地凍的,潭水必定冰冷無比。”

    “無妨,冬浴自古便有,於我習武之人還可促進血氣循環,強筋健體。”柳如煙,“再說了,再不好好洗洗,奴家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那你叫我同來是??”武松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熱。

    “自然是讓你爲奴家做個護法。”柳如煙道,“萬一有人來了,豈不是於禮不合了。當然,哥哥要是願意,也可幫奴家劈開這冰面。”

    “哦哦,正是、正是。”武松恍然大悟道,“煙兒放心,有我在此,無人可接近這水潭,誰敢無禮,我便廢了他雙目。”

    “哪有你說的如此嚇人,只是以防萬一罷了。”柳如煙羞澀地一笑,然後靜靜地看着武松。

    武松一時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自己該做什麼。

    他連忙抽出戒刀走到潭水邊,然後一刀朝潭中直劈下去。隨着一陣脆響,潭中頓時炸起了一片碎冰,一道長約二三丈,闊約丈餘的水面豁然出來了。

    “多謝哥哥。”柳如煙也走到了水邊,然後將包袱放在一塊石巖上,打開包袱之後,裏面正是要換的衣裳。

    “那就有勞哥哥了,奴家要失禮了。”柳如煙回身望着武松,手已經放在了衣襟的搭扣上。

    “哦,煙兒請便。”武松一時有時惶恐,愣了一下才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向了柳如煙。

    武松站在原地,向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很快,他身後便響起了解開衣衫的淅索之聲,聲音其實很輕,卻清晰地鑽入了他的耳中。

    武松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目,可剛一閉上,眼前卻浮現出一幕熟悉的景象。

    那是在太嶽嶺林妙的山莊時,武松在密室中爲柳如煙運功療傷。當時,柳如煙上身裸露,武松只是坐於她背後,可她那如凝脂白玉般的後背就已經讓武松心神難抑,雖然只是匆匆一瞥,卻已經過目難忘。

    如今,那翩然欲飛的蝴蝶骨,若隱若現的美人溝,還有那幽蘭般的氣息彷彿又撲面而來。

    “撲通”,隨着一聲水響,終於把武松從幻夢中拉了回來。

    他向前走了幾步,仔細聽聽了四周的動靜。除了身後傳來的戲水聲之外,再無其它聲響。

    方圓一里之內,深山寒潭,只剩下了他和柳如煙。

    武松又望前走了幾步,在林中尋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

    武松並不知道柳如煙還能否看見自己,但他卻已經面朝向了水潭。此處距水潭已有十餘步之遙,遠遠望去,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在水中時隱時現。

    寒夜之中,林間不時有山風掠過,可武松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因爲胸中彷彿有一團火正在燃燒。

    不知過了多少,武松忍不住道:“煙兒,潭水太冷,小心凍壞了身子。”

    “奴家知道了。”柳如煙正在水中清洗着秀髮,聽到武松的聲音反而令她心安了很多,“少時便好了。”

    柳如煙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向岸邊問道:“哥哥可曾帶了酒來?”

    “有酒。”武松摸了摸腰間的酒囊應道。

    不消多時,水中又傳來了柳如煙的聲音:“哥哥,奴家要上來了。”

    “好。”武松坐在石頭上下意識地將身子轉了過去。不過,很快他又轉了回來。

    柳如煙從水中走了出來。

    她婀娜的身體被一層白氣縈繞着,峯起有如雪擁,溝隱卻似墨染,數段風流隨肢動,無限春光破寒冰。

    武松頓時呆在了原地,目不轉晴。

    待衣衫加身,羅裙垂地,柳如煙一歪頭甩了甩滿頭青絲,武松的心彷彿也隨着秀髮飄蕩了起來。

    “哥哥,快與奴家拿些酒來!”柳如煙朝林中叫道。

    武松這纔回過神來,起身向水邊奔去。

    柳如煙接過酒囊,喝了大大的一口,然後仰天呼了一口氣,氣如白霧。

    “好舒服,哥哥你何不也去洗洗。”柳如煙仰頭朝着武松道。

    武松低頭看着柳如煙,一言未發。這張未施粉黛的臉上,只有點點未淨的水珠,卻比那月光還要皎潔。

    突然間,武松再也按耐不住,將嘴脣狠狠地壓了下去??

    寒夜裏,水潭邊,兩團烈火交織在了一起,彷彿要將彼此融化了一般。

    許久之後,武松才慢慢鬆開了柳如煙,可抓住她的雙手卻還在不住地微顫着,臉色也如同喝了好幾壇酒一般。

    “煙兒??”武松凝望着眼前這個絕色美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哥哥,你是想要奴家嗎?”柳如煙此時也是滿臉潮紅,兩目含春。

    “想,想得厲害。”武松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又在極力地控制着自己,“但眼下還不是時候??待日後I洞房花燭之時,我決不會放過你。”

    “大丈夫可是一言九鼎哦。”柳如煙雙眸緊緊盯住了武松的眼睛,眼光流動。

    “當然,我武松對天??”武松舉起了右手,剛話剛說到一半,柳如煙突然用手輕輕捂住了他的嘴。

    “哥哥不必如此,你的心意,奴家又豈能不知。”柳如煙柔聲道,“所謂海誓山盟,於你我而言皆是俗之又俗。你我早已是生死之情,同穴之命。江湖雖大,天下雖廣,可在奴家眼中,哥哥即是江湖,即是天下。”

    “煙兒??”武松依舊無言以對,只能將柳如煙又深擁入懷,任那滿頭溼發貼着自己的臉頰。

    ??

    返回寺院時,衆人已經睡下了。武松和柳如煙又去巡視了一番哨位,見並不異常,這才又回到寺中,尋了一間廢棄的僧房,相倚而坐。

    “哥哥快些睡吧,明日怕是又要忙碌了。”柳如煙靠在武松肩上道。

    “嗯,你也早些休息,這幾日辛苦你了。”武松撫摸着柳如煙的頭髮道。

    美人在側,寒夜也突然變得不是那麼漫長了。

    天剛破曉,武松和柳如煙便起身出去寺院,來到了那座山坡之上。

    立在山頂,二人先朝憲州方向望去,又不斷地眺望着東去的官道。

    “煙兒,你說亥言那小和尚爲何這一去便沒了消息。”武松眉頭微皺,“以他的腳力,早該回來了。”

    “哥哥不必過慮。”柳如煙道,“他沒回來,或許也是好消息。”

    “爲何?”

    “他一直未歸,多半是已經和呂統領所部碰上了,這也可以證明攻城之時已近,我等就靜候佳音便是。”柳如煙淡定地道。

    “你如此有把握?”武松道。

    “那個小和尚有多精明你又不是不知。”柳如煙道,“若是奪城之事有變,他早就回來報信了。”

    “還是你瞭解他。”武松點了點頭。

    “而且小和尚鬼主意多,說不定還可助呂統領等人一臂之力。”柳如煙又道,“如今關鍵就在這憲州城能否拿下了。”

    “那煙兒你以爲這憲州城能順利拿下嗎?”武松又問道。

    “以奴家之見,應當問題不大。”柳如煙道,“你就算信不過呂統領等人,也該相信喬大俠吧,他一人雙槍便可敵一二百金兵,只要能進得了城,以憲州的兵力,又如何擋得住呢。”

    “你是說,他們會智取?”武松道。

    “當然,能智取自然不必強攻。”柳如煙道,“孫子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不到迫不得已,誰會正面強攻呢?”

    “哈哈哈,看來我又拘於匹夫之勇了。”武松不由地笑道。

    說話間,柳如煙突然拍了拍武松肩膀道:“哥哥快看。”

    武松順着柳如煙手指望去,只見憲州方向隱隱約約升起了些許煙霧。

    “狼煙!”武松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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