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諜戰歲月 >第527章 似曾相識
    房靖樺深深的看了程千帆一眼,他並未問‘火苗’同志作出這個決定的原因。

    就如同程千帆沒有在一些事情上打破砂鍋問到底一般。

    兩人互相都擁有各自的祕密,程千帆要對他自己以及法租界特別黨支部負責,房靖樺也要爲自己以及上海當地組織上負責。

    “有困難?”房靖樺皺眉,問了句。

    “太冒險。”程千帆點了點頭,說道。

    這件事的情報信息不夠透明,很顯然,此事涉及到上海黨組織的一些機密,不便言說的機密。

    這種情況下,想要查明並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正因爲可能涉及到一些機密,那麼,三個人的失蹤則可能牽扯到頗爲複雜的情況。

    這麼多年的潛伏工作經驗,程千帆自有其自己的感悟:

    愈是重要且機密的事情,一旦有蛛絲馬跡的異常,則說明危險就在附近了。

    所以,組織上的這個幫忙請求,他拒絕。

    是的,他是有拒絕的權利的。

    ……

    “好吧。”房靖樺點了點頭,接受了法租界特別黨支部書記程千帆的決定。

    無論是‘火苗’同志還是法租界特別黨支部,組織關係在總部,在‘翔舞’同志手裏,由‘翔舞’同志委託‘農夫’同志代管。

    所以,上海地方黨組織有事情需要法租界特別黨支部協助,只能以問詢的方式徵求黨支部書記程千帆的意見,而不能下命令。

    他也明白程千帆說的‘太冒險’是什麼意思。

    但是,礙於組織紀律,房靖樺又不好再進一步解釋什麼,況且他明白程千帆在擔心什麼,他也承認這種擔心是有道理的,故而,對於程千帆的拒絕,房靖樺只能無奈的接受。

    “上次那個自稱老康的病人,什麼來頭?”程千帆問道。

    “組織上派人去審美小學暗中調查了。”房靖樺說道,“重點調查了學校還是使用市立梅隴國民學校時候的國文教師,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

    “有問題嗎?”程千帆關切問道。

    “此人姓康名胥義,老家在東北,據說東北淪陷後逃難到了北平,何梅協定簽訂後,康胥義從北平來到南京,民國二十五年,他經友人介紹來到上海,應聘了梅隴國民學校國文教師的工作。”房靖樺說道。

    聽到此人是東北來的,程千帆立刻警覺起來。

    並非他對東北同胞有偏見,東北淪陷後,東北遍地狼煙,無數東北兒女投身抗聯,用血與火書寫不朽的抗日篇章。

    不過,根據軍統這些年和日本特務之殊死廝殺總結出來的經驗,很多日本特務都是僞裝成東北同胞的。

    究其原因,日本人在數十年前就開始圖謀我東北,很多日本老牌特務在東北娶妻生子,他們的孩子是二代間諜,這些人自己不承認,幾乎沒人會知道他們是日本間諜。

    可以這麼說,東四省曾經是日本間諜最多的地方,特務、憲兵、流氓、滿鐵職員、朝鮮流浪者、藝伎,都是公開、半公開的日本間諜;而販夫走卒、山野農夫、教師、公職人員,軍隊內部等等所潛伏之間諜,總之只有想不到的,沒有日本人滲透不到的。

    後來東北淪陷後,大批日本間諜僞裝成逃難百姓涌入關內。

    “這個人爲什麼會自稱是我們的同志?”程千帆立刻問道。

    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幾乎就可以斷定這是敵人在試探‘鄒大夫’了。

    “組織上有一個初步的懷疑。”房靖樺說道,“現在正在調查康胥義是否是我黨失聯人員。”

    “失聯人員?”程千帆皺眉。

    “根據組織上的調查,康胥義在審美小學內經常會向同事、友人暗中宣傳抗日思想。”房靖樺說道,“還有,他會利用業餘時間教工廠的工人識字,傳播紅色思想。”

    程千帆微微頷首,從康胥義的這些行爲來看,確實是像是我黨同志。

    特別是教工人識字,傳播紅色思想,工人階級是最純粹的無產階級!

    “現在調查的重點是東三省淪陷後康胥義在北平工作的那段時間。”房靖樺繼續說道,“目前還在等北平方面地方黨組織的反饋,不過這需要時間。”

    程千帆一直沒有說話,他在琢磨。

    他總覺得哪裏有古怪。

    是了。

    康胥義的履歷有古怪,似乎有莫名熟悉的感覺。

    劉波!

    程千帆的腦海中突然閃出劉波同志的身影,確切應該說是閃現在腦海中的是日本特高課特工瀨戶內川!

    這個康胥義的履歷,和當初的瀨戶內川竟然頗有幾分相似。

    ……

    “‘包租公’同志,你不覺得這個康胥義的履歷,和一個人很相似嗎?”程千帆看着房靖樺說道。

    “誰?”房靖樺聞言,立刻意識到‘火苗’同志是意有所指,他表情嚴肅問道。

    如果是彭與鷗同志,此時必然立刻聯想到了劉波,不過,這並非是說房靖樺能力不如彭與鷗,蓋因爲劉波一步步走上紅色道路,彭與鷗同志可謂是見證者,故而會印象十分深刻。

    “上海特高課特工瀨戶內川。”程千帆沉聲說道,“當然,現在已經不是日特了,是我們的劉波同志。”

    房靖樺恍然,然後他點了點頭,“你也懷疑康胥義是特務僞裝的?”

    “這麼說,懷疑康胥義有問題的不止我一個?”程千帆立刻問道。

    “羅延年同志堅決不同意組織上派人同康胥義接觸,他堅持認爲康胥義是特務假扮的。”房靖樺說道。

    “我支持羅部長的觀點。”程千帆立刻說道。

    羅延年同志是一個個性鮮明的老同志,對待敵人是嚴寒冰雪,對待自己同志是陽光般的溫暖。

    特別是其曾經的交通員姜琦同志竟然投靠日本人當了漢奸,甚至還打算潛回組織內部當奸細,好在阿海同志火眼金睛識破了姜琦的漢奸面目。

    這件事發生後,羅延年同志愈發警覺,對於一切身份不明人員都是主張嚴格再嚴格調查。

    程千帆補充了自己的分析,“汽車,那天晚上,那個康胥義拉完屎後上了汽車。”

    他笑着搖頭,“以康胥義的工作,他不應該有能力擁有小汽車,即便是其朋友有汽車,一名失聯的同志在試圖聯繫組織上的時候,也更加不應該開着小汽車帶着友人一同。”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房靖樺點點頭說道,“他怎麼會找到我這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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