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天空上傳來,方輝一全身上下的汗毛下意識地一根接着一根豎立了起來。
有種被什麼東西當做獵物的感覺。
擡起頭,望向天空。
一個黑點就在懸在衆人的頭頂。
這股氣息就是從這個黑點中傳出來的。
鷹眼開。
方輝一雙眼似鷹,黑點隨之被放大了無數倍,其全貌得以展現在方輝一的雙眼之中。
我靠。
是魔獸襲擊皇城嗎?
這隻魔獸的大名,方輝一是知道的,乃是一隻鸞鳥,此時它正盤旋在高空,虎視眈眈地盯着一衆人。
鸞鳥。
一種長得像長尾野雞的魔獸,身上有着五彩的花紋,乃是魔獸之中的瑞獸,地位相比鳳要稍低一點,又有鸞鳥是未成熟的鳳的說法,可見此魔獸是多麼的不凡。
從它身上傳來的濃郁的魔法波動,差點把方輝一嚇得尿褲子了,這隻鸞鳥顯然是一隻種族級魔獸,實力對應魔師境界之中的帝國大魔師。
龜龜。
別看我們這麼多人,在它的眼裏都是菜,加一起不如它一個噴嚏來得厲害。
肯定是這些歷練歸來的人之中有人捅了鸞鳥窩了,惹得仇家追殺上門了,你說捅了就捅了吧,還要拉我們當墊背的,方輝一氣憤地在心裏想到,隨即一臉憤怒地看向周圍,想要把始作俑者揪出來似的。
就在方輝一準備開溜的時候,鸞鳥一個俯衝,瞬間降落在了一衆學員的中間。
原本嘈雜的廣場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在場之人無不是見多識廣之人,分辨魔獸的種類和境界是必須掌握的技能,什麼魔獸能惹,什麼魔獸不能惹,心裏要如同明鏡一般,要不然就會成爲魔獸口中的食糧。
所以這隻鸞鳥出現的一瞬間,衆人都知道了這隻魔獸是自己根本無法招惹的存在,吹一口氣能死一大片。
在絕對實力面前,反抗是毫無作用的,只能裝死。
衆人如同木頭人一般,絲毫不敢動彈,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目不轉睛地盯着地看着如同野鳥一般的鸞鳥,雙眼之中盡是凝重。
鸞鳥個頭極小就如前世的燕子一般,這體型在異界是非常小的存在,就是這小小的身形,氣質道是一點不差,在鸞鳥的周圍彷彿有一圈祥瑞。
鸞鳥絲毫不理會衆人的反應,自顧自地用喙整理起有些凌亂的羽毛,眼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方輝一。
看着鸞鳥這副模樣,衆人心裏很是不解,看樣子鸞鳥不是來襲擊皇城的,那又所謂何事呢?
即使鸞鳥現在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在場之人無一敢有任何的動作,如同犯錯的學生在罰站一般。
突然。
一陣縹緲的聲音從廣場的四周傳來。
“聯邦大比在即,爲學院獻出一份力量,這想法是好的,但凡事也得量力而行,自身實力不足,去了也是做些無用功,還有可能斷送自己大好前途。”
衆人聽聞後紛紛看向方輝一,只有方輝一在明面上的實力是最低的。
?
一羣上位巔峯城關魔師中只有我是下位城關魔師,不是在說我那是在說誰。
怎麼一到比賽就有人針對自己啊,你以爲我想去,還不是被別人逼得,要不然我纔不來,方輝一看着衆人的目光鬱悶地想到。
縹緲的聲音接着從四周傳來“老夫身爲帝國學院院長自然也要爲大家的考慮,也要爲聯邦考慮,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不如戰死沙場來的更加有意義,廣場中央的魔獸是老夫的獸寵,也是此次前去的載具,而能否乘上它正是我給你們的考驗,若乘不上說明修行尚有欠缺,回去好好修行,下次聯邦大比再來。”
“天下,開始吧。”
原本對此人有些意見的方輝一在聽見此人魔寵的名字後,所有的不悅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
不愧是聯邦的英雄,給自己的魔寵取名爲天下,果真是心繫天下。
不光方輝一這樣想,在場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但他們都錯了。
其實這隻鸞鳥的全名叫,天下無敵打遍世間所有不服者,由於名字太長被寧君善簡稱爲天下,這可是寧君善年輕時想了好久纔想出來的狂拽酷霸叼炸天的名字。
下一秒。
原本人畜無害的鸞鳥,仰天長嘯,巨大的鳳鳴聲從它小小的喉嚨裏傳了出來。
一股巨大的熱浪瞬間從鸞鳥的身上爆發出來,將周圍所有的學員給彈開,退至十丈外才穩住了身形。
隨即天地之中的火系魔法元素迅速地朝着鸞鳥歸攏過來,憑空出現的巨大火焰一層層包裹着原本只有巴掌大的鸞鳥,將鸞鳥的身形放大了一百多倍,直至成爲了一隻高八丈長十餘丈的火焰鸞鳥。
迎面而來的炙熱感,方輝一口水都流出來了,這麼濃郁的火系魔法元素正是開啓永動機大法的好時機,但方輝一不敢在這使用,畢竟此法過於逆天,萬一被那人看出什麼,萌生出殺人越貨的想法,那就血虧了,所以從一開始方輝一就將一直開啓的永動機大法給暫時關閉了。
這就和一塊美味的蛋糕放在面前,自己只能看,不能喫,就兩個字難受。
就在方輝一發呆的期間,衆人紛紛朝着鸞鳥一步一步往前挪移着,越靠是近鸞鳥,火焰對身體壓迫力越大,讓人手指擡起來都非常地困難。
即使是這樣,每個人都牟足了勁艱難地往前走着,想在這個最強者面前展現自己不凡的一面。
當然,這裏的所有人除了身爲下位城關魔師方輝一。
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正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方輝一,紛紛露出憐憫的表情。
果然。
境界上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雖然可以靠着天賦彌補戰鬥力上的差距,但境界上帶來的壓迫力不是那麼容易跨越的。
但真實情況真的是這樣麼?
不是的,實際情況恰好相反。
方輝一看着前方的衆人面露難色,彷彿遇到了多大的困難一般,但方輝一是一臉懵逼,現在方輝一和之前一樣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適,好像那股壓迫力不存在一般。
隨即方輝一邁着八字步朝着鸞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身體也跟着抖動一下。
別誤會,不是因爲有多困難累的,而是單純地在嘚瑟。
漸漸地方輝一趕上了大部隊,隨後越來越多的人被他甩在身後,隱約有領跑全場的趨勢。
方輝一剛想像前世的小說一般,停下來擺個裝逼的姿勢,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傾瀉在了自己的身上。
突然而來的壓迫力讓方輝一不敢鬆懈,原本放鬆的身體,瞬間繃緊起來,催動起全身的精神力來推動自己前行。
方輝一的雙腿如同灌鉛一般,越走越慢,原本在身後的一些學員紛紛追趕上了方輝一,方輝一又成了最後一名,這讓方輝一很是着急。
不會翻車上不去吧,那就完蛋了,到時候自己該如何面對師尊,師尊第一個任務自己就失敗了,這有損我在師尊面前優秀弟子的形象,不行,要拿出點真實水平出來。
打定主意,方輝一腳下的地面突然皸裂開來,前進的速度陡然加快,但這也是有副作用的,鸞鳥的壓迫力和自己魔法的推進力讓方輝一的身體如同夾心麪包中的夾心一般,被兩種力道擠壓在了中間。
劇烈的疼痛讓方輝一壓緊了牙關,但這也勾起了方輝一埋藏在身體裏許久的渴望。
方輝一嘴角微微翹起,這是多少久了,自從將心臟上的魔法符文刻畫完畢,方輝一再也沒有感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現在這種疼痛之感再次襲來,方輝一怎能不興奮。
這也許就是抖M吧。
方輝一低着頭,一步一步地往前邁着腳步,不知走了多久,方輝一擡起頭想看看離目的地還有多遠,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心態崩潰。
嗯?又搞針對。
方輝一看向前方,周圍的人身邊都是淡紅色的火系魔法波動,而自己身邊卻是深紅色的,兩者的壓迫力的差距,用肉眼就能明顯分辨。
這不是針對是什麼,怪不得之前感覺沒什麼壓力,怎麼就一瞬間壓迫力竟變得如此之大,原來都是這位素未謀面的帝國學院院長搞的鬼。
面對如此情況,方輝一也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誰叫對方拳頭大呢。
既然你無法改變生活,那麼你只能學着去享受生活。
“咯噠。”
骨頭與骨頭之間發出陣陣駭人的聲響,額頭上,背上,汗水如同洪水一般,不斷地從皮膚裏面傾瀉而出,將方輝一的衣物打得透溼。
“隊長加油。”
方輝一擡起頭,順着聲音看去,發現大家竟然都登上了鸞鳥地背上,而池飛白等人正一臉着急地看着自己,時不時地給自己加油打氣。
眼前只剩五米的路程,在方輝一眼裏卻猶如天塹一般,是那麼遙不可及。
但方輝一的意志又怎會一般,一步接着一步,腳步絲毫沒有的凌亂,反而愈發平穩,直至最後一步跨上了鸞鳥的背部,嘴角的微笑一直保持着,從未改變。
登上鳥背,那誇張的壓迫力瞬間消失不見,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方輝一感覺整個人都昇華了。
舒坦。
“很好,老夫沒看錯你們,既然如此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