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玥爲了彰顯皇恩以及對各藩國的友好,下旨各國使者住在宮裏,隨從和侍衛,除必須貼身服飾者,則被安排在了驛館。

    當然,這其中也不能說沒有蕭玥想監視他們一舉一動的原因,畢竟西涼是來給她送麻煩的。她可不會容忍這羣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搞事情。

    不過蕭玥還是沒想到,白蓉珠會大膽到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

    蕭玥後退一步,看向被武騁好似扶起,實則壓制的白蓉珠時,目光裏幾乎遮不住滿腔的厭惡,“公主還請自重。”

    這幾日她有意和藩國減少接觸,在暗衛將在西涼境內收集到的消息傳回京都之後,蕭玥才敲定了如何對待白蓉珠。

    在藩國來進貢之前,蕭玥就從暗衛那裏得知,如今西涼國內政局表面平穩,但實際上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期。

    西涼國內的勢力分爲三股,一股是以王后和大王子爲代表,一股是以西涼王和三王子爲代表,還有一股就是藏在暗處的白蓉珠和鄭王妃。

    王后主張西涼和滇國交好,兩國共進退,但是西涼王則不喜滇國日益混亂的內政,怕有朝一日會被連累,決心想利用魏朝的駐兵和滇國洗清關係,至於白蓉珠,則應該是想爲自己母妃的孃家洗怨。

    在思考各股勢力會對魏朝帶來的影響之後,蕭玥和秦昇想幫一把白蓉珠,並趁此機會讓西涼王和王后內鬥一番,滇國是個不確定對立面的存在。

    魏朝歷代帝王想收復它做藩國依舊,但沒一位帝王成功過,也就只有武帝時期簽訂的幾個約定,讓兩國保持了幾十年的安寧,滇國背靠梁朝,一旦魏朝和梁朝交惡,滇國和誰親近,就成了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只是哪怕心裏已有打算,在面對白蓉珠的“偶遇”時,蕭玥還是差點動了怒,這種白蓉珠刻意往身上倒的低級碰瓷,直接踩到了她的底線。

    白蓉珠楚楚可憐地看着蕭玥,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開口時則是滿腔委屈,“陛下,剛纔真的只是意外,臣已知道你不願聯姻,甚至在宴會之上動怒,那麼臣又怎麼會故意來堵陛下。”

    蕭玥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這幅委屈的模樣,要是換了一般人,怕是都要相信了。

    只是白蓉珠肯定想不到,蕭玥已經從暗衛那裏知道昨日西涼使者在私下和他們公主商議了什麼,今日來這裏也是爲了讓白蓉珠進局,但是她沒想到,白蓉珠竟然敢向她身上撲,這個人爲了惹怒她,真的是下了決心。

    蕭玥壓下心裏的怒氣,既然白蓉珠想用故意惹怒她來攪黃西涼王心中所期望的婚事,她也不是不能幫她一把。

    蕭玥一揮手,讓武騁放開了白蓉珠。

    “公主心有原則,自然是不會刻意來朕面前做這些事情,只是公主身後之人是怎麼想的,那麼朕可就不敢細想了。”

    蕭玥站直身子,嘴角上揚,卻笑不達眼底。

    白蓉珠藏在袖子下的手一抖,有那麼一瞬,她察覺到了蕭玥的殺意。

    “只不過朕有一件事不清楚。”蕭玥一眯眼,微微俯身,好似惡鬼在耳畔低語,“你身後的人,是西涼王,還是你自己。”

    白蓉珠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蕭玥起身,又恢復成了平常慵懶的模樣,“公主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臣告退。”白蓉珠起身,離開時,一個踉蹌,差點穩不住身形。

    蕭玥收回視線,淡淡地道:“喜子,回乾安宮。”

    喜子喊了一聲,擺駕回宮,不經意地低頭間,眼睛裏流露出的都是對蕭玥的驕傲,陛下真是越發有威嚴了。

    秦昇今日出宮處理政事,回來之後立馬遣退了殿中衆人。

    蕭玥緊張地看着秦昇,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

    “今日你抱白蓉珠了?”

    蕭玥一怔,明顯沒想到是這種開展,趕忙解釋,“我沒抱,是她想我身上撞,試圖碰瓷,我躲開了的。”

    “是嗎?”秦昇和蕭玥四目相對,目光嚴肅。

    在驚慌之後,蕭玥反應過來秦昇是在打趣她,趕忙反擊,“那要是又如何?”

    秦昇一把把人抱進懷裏,眼角已經帶上了笑意,“那我就只能把你關在乾安殿了。”

    蕭玥不怕死的挑起了秦昇的下巴,“那關在殿裏,你要做什麼。”

    秦昇拉進了自己和蕭玥之間的距離,一隻手已經按上了她的腰,“你說呢?”

    蕭玥笑着吻上了秦昇的脣,還舔開了他的脣縫,只是這一個動作,把秦昇的慾念勾得更厲害了。

    秦昇反客爲主,把蕭玥狠狠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裏,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倒在了牀上,蕭玥眼睛迷離地看着秦昇,縱容着他開始索取。

    等到秦昇拉着她的手緩慢下移的時候,蕭玥突然猶豫了片刻,自己和秦昇是不是該走到最後一步了。

    秦昇抵住蕭玥的額頭,粗喘着開口問道:“囡囡,怎麼了?”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到最後一步了。”

    蕭玥眼尾通紅,眼睛被淚水已經打溼,看起來就像是在誘惑着秦昇做壞事。

    秦昇笑出了聲,胸腔微微顫抖,他的囡囡怎麼能這麼可愛。?

    蕭玥嗔怒地瞪向秦昇。

    秦昇溫柔地在蕭玥的眼角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把她眼角溢出的淚盡數吻去,“我不想這麼輕易就讓你把自己交給我,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蕭玥心中被甜蜜充滿,又一次主動吻向了秦昇。

    芙蓉帳暖,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秦昇抱着蕭玥去沐浴,又親手喂着她吃了晚飯。

    蕭玥喝了一碗粥,又被喂着吃了幾塊米糕,這才擺擺手,拒絕了秦昇的投喂,“藩國這幾十年都挺老實的,只是她們差不多都到了更換統治者的時間,這種敏感的時刻,最容易出亂子,我想讓邊境守軍加強對他們的監視。”

    “我知道你的擔憂,要想推翻之前蕭徵做的一些事情,就必須穩住各個藩國,不然藩國一亂,對魏朝將會不利。”

    蕭玥託着米糕,喂秦昇吃了起來。

    “讓之前隱藏的探子,干預一下他們的政事,我可不想讓一羣對魏朝有歹心的人有成爲隱患的機會。”

    蕭玥嚥下米糕,寵溺一笑,“嗯,聽你的。”

    回到住處的白蓉珠,知道蕭玥沒有對使者團動怒,她用了半天的時間把蕭玥琢磨了一遍,最後她有一個瘋狂的設想,蕭玥是想扶持她奪位。

    白蓉珠紅着眼睛笑了起來,若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倒也不是不可以賭一賭。

    白蓉珠的生母代陽出身高貴,母家是西涼國時代承襲的將軍爵位,就連她的入宮,都是當時的西涼王和她父母多次交談之後才定下的,代陽還差一點就嫁給蕭徵了。

    只是這種高貴榮耀的出身,也並沒能爲代陽帶來幸福,她以王世子妃之禮嫁給白蓉珠的父親爲側妃,在進府的第一天就被王世子妃所嫉恨,後來甚至處處刁難,還在暗處下死手。

    白蓉珠父親繼位之後,代陽被封爲王貴妃,後來不久,便身懷有孕,只可惜西涼王對於這個未出世的兒子並沒有多少喜愛,他娶代陽就是爲了奪得代家的幫助,現在有了王位,代家這種龐然大物自然也就留不得了。

    正逢滇國和西涼發生戰火,代家家主和長子都爲了西涼戰死沙場,自此代家男丁就只剩下了方纔三歲的嫡孫。

    後來兩國禍事,由滇國公主入嫁西涼結束,而此時,代陽絕對想不到,這一切都會成爲代家滅門的前奏。

    滇國來的公主成了西涼王的一把刀,他們一明一暗,合夥害死了代陽,讓白蓉珠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更讓白蓉珠在十歲時失去了整個外祖家,讓代家的榮耀和功勞一切消散在北風裏。

    白蓉珠日日夜夜都記得自己外祖母身首分離的場景,記得自己的表哥渾身是血的自盡在功勞碑前,這麼多年,她活着就是爲了報仇,如今又這麼一個機會擺在她的面前,她很難說服自己不去賭一波。

    圖琿木知道今日發生的事之後,一心想和白蓉珠細談,只是因爲白蓉珠閉門不出,一直到了晚上,他才得以見到了她。

    “公主,今日你可有什麼收穫。”

    白蓉珠看着圖琿木虛僞的敬意,心裏還是止不住的犯惡心,“圖大人,今日陛下差點就發怒了。”

    圖琿木對於白蓉珠的容貌還是十分信任的,現在蕭玥一直不滿她的接觸,只可能是他們的方式選擇錯了。

    “大王現在非常需要魏朝陛下出兵幫助,我們必須趕快解決這個問題。”

    “圖大人,你可有什麼好的計謀。”

    圖琿木笑了起來,“魏朝人講究禮法,注意男女有別,但是他們也有一個諺語,叫‘生米煮成熟飯。’”

    白蓉珠胸口的噁心更厲害了,不過她倒是希望圖琿木更作死一些,這樣,魏朝陛下就能更清楚誰纔是她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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