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蕭墨清骨子裏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而且很現實，精於利己，每走一步都會準確的衡量利弊，頭腦永遠都是冷靜而清醒的。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應該得到什麼，不該得到什麼。”
白子翊的聲音低沉而磁性，他不疾不徐的說道：“感情對他來說，不過是軟肋罷了，他這樣的男人，應該不會想去愛上誰的。”
宋初九勉強的扯了扯脣角，“看來，你似乎比我還要了解他。”
“也沒什麼奇怪的，處在這個位置，會了解自己的對手，是很正常的事。感情確實容易成爲一個人的牽絆，就像我……恐怕永遠也做不到蕭墨清這種程度。”
“你這是誇他，還是諷刺他？”
“我說我在誇他，你信麼？”
宋初九自然是不信的，“成爲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就真的很好麼？”
“有什麼不好呢？沒有感情就不會痛苦，也不會難過。有些痛苦，不是一天兩天就會消失的，甚至會留在心裏一輩子。一輩子痛苦，和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永遠不會痛苦……你會選擇哪個？”
宋初九久久沒有說話。
她想起不久之前，自己曾對沈夜白說的話。
擁有無盡的權利和財富，卻痛苦一輩子，和一輩子當個普通人，卻要快樂一輩子，你會選擇哪個。
宋初九想反駁白子翊的話，可她也不得不承認，白子翊所說的話……也並沒有錯。
“是啊。”白子翊很坦然的就承認了，“其實，不會被感情所牽絆的，只有很少很少的那類人。這個世界上，感情包括了千千萬萬。如果我在白家那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長大，或許我也會像蕭墨清一樣。只不過……”
宋初九想起那夜的鋼琴，恍惚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是因爲你的母親？”
看着宋初九小心翼翼的臉色，白子翊笑了。
“你不用這麼小心，也不用怕戳到我的痛處，對我來說，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快樂的。即使她現在已經不在了，也是一樣。悲歡離合，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宋初九沒想到，白子翊這種看上去惡趣味又幼稚的男人，竟然……這麼樂觀。
“有的時候，其實不過是一段很短暫的時光，就能讓人銘記一輩子。”白子翊露出無奈的表情，“當你體驗過溫暖之後，就會不自覺的嚮往溫暖。所以，我這輩子恐怕都當不成一個冷血的機器了。”
“蕭墨清他從小父母健全，後來出了意外之後，也是爺爺將他帶大……”宋初九蹙眉說道：“他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正常來說，蕭墨清應該是體驗過溫暖的人。
就像白子翊所說的那樣，體驗過溫暖，就會不自覺的去向往溫暖，這些必定和感情分割不開。
可是，蕭墨清爲什麼變成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