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九將她手中的水杯接過，“謝謝。”
蘇璃見宋初九喝完了水，又把水杯接了回去，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看着宋初九，忽然問道：“宋小姐，你後悔了嗎？”
宋初九靠在牀頭，頭頂的燈光灑在她的臉上，使得那張俏臉看上去蒼白得近似乎透明。
聽到蘇璃的話，宋初九眉睫輕顫，擡頭望向蘇璃。
“我……不知道。”
後悔麼？
當她做了決定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是否會後悔這個問題。
又或者，她不是沒考慮過，只不過是不敢去想罷了。
不會麼？
怎麼可能不會呢？
只要現在稍微去回想，她都會覺得無比的心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到她身體的每個經脈，經久不散。
“宋小姐，你那麼做是對的。”蘇璃的聲音溫淡而舒緩，“就算是我在那種情況，都未必會做得比你更好。”
宋初九的眼神空洞，“他一定會……恨死我吧？”
蘇璃輕輕嘆了一口氣，“宋小姐，我早就說過，你會成爲他的弱點。最開始，墨清一直將你帶在身邊，墨歸塵不敢去輕舉妄動，他怕墨清故意做的障眼法。可後來……經過他的多次觀察試探，發現並不是他所認爲的障眼法，所以才採取了行動。”
“從雲曼開始，他就已經開始觀察墨清對你的感情。墨清並沒有掩飾什麼，很多事情上，很容易讓人看出端倪。只不過，墨歸塵吃了太多的虧，不敢再去輕易相信。”
蘇璃點了點頭，“墨清他……太沖動了。”
衝動這個詞，放在蕭墨清的身上，實在讓人覺得奇怪。
蕭墨清本身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似乎永遠理智清醒。
這點，蘇璃和宋初九都有切身體會的。
他不太像是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但他真的做出來了，倒也並不覺得太過意外。
空氣有幾秒鐘的安靜，宋初九問：“你這裏有蕭墨清的消息麼？他現在……怎麼樣了？”
蘇璃搖了搖頭，“並沒有任何消息，但墨清並沒有落在諾爾家族的手中。我聽到墨歸塵和陸景禮的談話，墨清的準備應該很充分。只不過……”
宋初九苦澀道：“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我的身上會有追蹤器，率先出現的竟然會是墨歸塵和陸景禮，對麼？”
“宋小姐……”蘇璃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化作一聲長長的輕嘆。“你不用太過悔恨，畢竟誰也沒有想到，陸景禮和墨歸塵會設計這樣的陰謀。”
而且完完全全是針對宋初九和蕭墨清兩個人的，還是那種容易被人錘死的陰謀。
陸景禮和墨歸塵似乎已經料定了宋初九不會將陸景禮來找她的事告訴給蕭墨清。
畢竟，蕭墨清一直在針對陸景禮，差點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宋初九的心底對陸景禮是有愧疚的。
而陸景禮，恰恰就是利用了宋初九對他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