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有些恍惚，望着她的瞳孔依舊有幾分渙散。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英氣的眉頭微微蹙起，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宋初九的心倏然一跳。
這段時間，她關心他，他要不然是不迴應，要不然就用一種冰冷疏離的眼神看着她，對她冷嘲熱諷，他隔絕她的所有關心，冷漠得讓人心痛。
這是他在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迴應她。
宋初九試探的問道：“那……要我幫你揉揉嗎？”
他似乎頭痛得厲害，微微閉上眼睛。
“來幫我揉揉。”
宋初九又是愣了幾秒。
見她沒有行動，男人張開了那雙磁石一般漆黑的眼睛。
“怎麼還不過來？”
宋初九看着男人的臉色，走到了他的身邊。
似乎因爲醉酒，他的嗓音還帶着一絲沙啞，聽上去十分性感。
宋初九的手，按在了他的太陽穴。
蕭墨清輕輕的閉上眼睛。
宋初九忍不住問道：“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心情不好。”
他的回答，讓宋初九的動作微頓了一下。
“爲什麼會心情不好？”
蕭墨清的眉頭一皺，像是在思考。
過了一會，他才說：“忘記了。”
直到這個時候，宋初九終於能夠確定，他是真的醉了。
“忘了就不要去想了。”宋初九的聲音很輕，“去想一些幸福開心的事情就好了。”
“開心的事……”男人的嗓音清冽而低沉，因爲她的這番話，像是真的去回想開心的事。
天花板上的燈光灑在他的眼睛裏，落下一層璀璨的剪影。
宋初九的手一顫。
他們的婚禮，早就已經取消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就聽到他吩咐景澤取消了。
感受到她的手指發顫，蕭墨清握住她的手。
“手痠了嗎，那就不用揉了。”
他握住她的手，頎長白皙的指節與她十指緊扣。
宋初九眼眶一熱，險些沒掉下眼淚。
她終於明白，就算他現在對她這樣的惡劣，這樣的冷漠，她爲什麼還能心甘情願的默默忍受。
捨不得。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五彩的水晶燈閃耀，折射出朦朧的光影。
回來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也確實讓她十分難受。
她曾以爲，那已經是她最難過痛苦的時刻了。
可她現在才發現，那些都不是。
這一刻，纔是她最難受的。
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落，對面男人看到她竟然落淚，瞳孔有片刻的凝滯。
他的眼底浮現起憐惜和心疼，他伸出手，替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
“怎麼哭了？”
宋初九搖頭，“沒事。”
蕭墨清卻並不相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似想到什麼，他的面色倏然一冷，眼底也浮現出些許的戾氣。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
男人深深的望着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他的眼睛不似平時那樣漆黑清明，似乎還是有些頭暈，他甚至微微閉上眼睛，緩了緩又睜眼看她，一副她不說就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