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長身而立,身形挺拔高大。
那張俊美白皙的臉孔面無表情,一雙寒潭般幽寂的眸子泛出少的冷酷之色。
“初九,你願意爲了他妥協了嗎?”
宋初九的手指一緊,淡笑道:“我不需要去妥協。”
她緩緩的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指着蕭墨清。
“放開他。”
雖然知道,宋初九不會開槍,可被她這麼拿槍指着,蕭墨清的心還是被什麼刺痛了一下。
然而,心中越痛、越憤怒,蕭墨清的臉色就越平靜。
唯有那雙比海還要深暗的瞳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眼底翻涌着暗涌的潮水,黑暗陰鷙,讓人不寒而慄。
“初九,你爲了他……拿槍指着我?”
從他出現在這裏,他就一直十分的冷靜。
思維清晰,甚至還會去分析宋初九所說的這番話,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無奈,究竟是真是假,是真的想要放手,還是出於無奈。
比起上次,他要冷靜理智了很多。
蕭墨清很清楚,越到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唯有冷靜纔是將她留下的唯一砝碼。
任何的憤怒和不理智,都只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
所以,蕭墨清一直保持着清醒。
可是,此時此刻,看到宋初九拿槍指着自己,腦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掉了。
那些被他壓抑在心底的負面和陰暗的情緒,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他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麼?”
宋初九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槍,“你放開他。”
“那我就開槍了。”
蕭墨清低沉的輕笑出聲,“那你就開槍吧,我不會放了他的。”
他的眼底掠過一道極深極冷的光,就要再度下手的時候,宋初九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蕭墨清低低的重複着,神色意味不明。
“我放他走,你就跟我回去?”
他的脣角揚起一絲譏誚的笑,眼底如冰般寒冷。
“爲了他,你連夢寐以求的自由都不要了,他就這麼重要?”
宋初九的手指一緊,“是。”
那些冷靜和理智,宛若被波濤的海水沖走。
蕭墨清深眸凝視宋初九,“我剛剛那麼低三下四的求你,你都不願意留下,甚至還拿孩子威脅我。如今,只是一個陸景禮,就讓你放棄了你的堅持?”
嫉妒像是一團烈火,灼燒着他的心,火焰愈來愈旺盛,彷彿將他的整個靈魂都全部點燃。
他的眼底隱隱浮現出血紅之色。
宋初九的神色平靜,瞳孔卻微微的顫動,昭示着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平靜。
“那麼,你願意放開他麼?”
蕭墨清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開槍了!”
蕭墨清的黑眸,壓抑着偏執和瘋狂的暗色,黑眸濃得如同一團化不開的墨。
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忘記了,之前他還用陸景禮去威脅她,讓她留在他的身邊。
可現在,被宋初九冷漠的拿槍指着,所有的理智,都隨着燃燒得越來越旺的嫉妒而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