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南溪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自豪。
“可以這麼說，我是第一個讓他百分之百相信的人，連你都不行。”
不知道爲什麼，從前對南溪的厭惡，莫名化成了一股悲涼。
這個陪在蕭墨清身邊最久的女人，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的心底沒有半分的輕鬆，只有一股空蕩蕩的茫然感。
短暫的自豪之後，南溪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
“現在，他不相信我了。對於他所不相信，又知道他那麼多祕密的人，他是不會留下的。在這個世界上，我也沒什麼可以留戀的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南溪猛地看向她。
“……米薇，那天都跟你說了什麼？她有沒有提到過我？”
宋初九知道她想問什麼，“她提起過你，但並沒有給你留什麼話。”
南溪點了點頭，“我死了的話，就把我葬在她的墓碑旁吧……”
她的聲音微微一頓，嘆道：“我忘了，她的屍骨都找不到了，而且墨清也不可能讓米薇立碑，算了。”
……
屋外的雷聲轟鳴，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宋初九下了樓，看到了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男人。
他把玩着手中的東西，眸色清冷幽暗，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初九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是一塊光澤水潤的玉佩。
宋初九的腳步一頓，想起了南溪的話。
在接觸到男人目光的一瞬間，宋初九的心底劃過一絲異樣。
她不知道，南溪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
但是，南溪接觸他的時間，確實比她接觸的要久，她會察覺到什麼，也是正常的。
看到她站在那裏，蕭墨清開口：“怎麼不過來？”
宋初九的眼底掠過一道遲疑，卻被敏銳的男人捕捉到。
蕭墨清的眸色微沉，面上卻不顯半分的異樣。
“怎麼了，南溪和你說了什麼嗎？”
宋初九走到他的身旁，“我沒有殺南溪，米薇的事應該是和她無關的。”
“嗯。”蕭墨清淡漠的應了一句，讓人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宋初九擡頭看他，“你要殺了她？”
蕭墨清答非所問：“你當初被人刺殺，是米薇找來的殺手，我讓南溪調查這件事，她瞞下了。包括那些新聞，她也全都隱瞞下來。”
蕭墨清的意思很清楚，他是要殺了南溪的。
果然，最瞭解他的人還是南溪。
宋初九不知道該說什麼，替南溪求情？她確實做了很多可惡的事。
讓南溪從此消失？她對南溪的討厭還不到那個程度。
而那個幾次想要殺死她的米薇，也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如果南溪也消失，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屬於蕭墨清的過去，以及過去中的人，就會徹底的消失。
他雖然什麼都記得，卻會徹徹底底的成爲一個沒有過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