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燁的目光落在女人閃爍不定眼睛上，薄脣勾勒出一抹沒有溫度的弧度。
“算是救了他？”
這件事對蕭榕來說，算不上是什麼不能言說的祕密，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可是，此刻看着溫燁這樣的表情，蕭榕莫名有些心虛。
她這個人藏不住心事，一心虛就沒有底氣，一沒有底氣，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對，對啊……”
“你是怎麼救他的？”
“就是……就是那麼救的唄。”蕭榕下意識的避開男人的眼睛，“我先他一步醒過來，然後將他叫醒，然後……就救了他。”
溫燁擡起她的下顎，迫使她和他對視。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她，眼底沒什麼情緒，卻莫名讓人後背發涼。
“榕榕，你是怎麼救他的？”
溫燁一向不是這麼刨根問底的人，這樣的架勢……就彷彿出去拈花惹草的妻子，被丈夫發現，隨後進行質問一樣。
但偏偏，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平淡，就像是隨口疑問。
可這種平靜，卻有點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蕭榕被他的氣勢所懾，結結巴巴的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所以，他可能是因爲這個，才讓你對我說一聲謝謝。”
溫燁聽後，很久都沒說話。
從他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他們之間已經很久都沒有過。
她忍不住解釋道：“那個……當時汽車就要爆炸了，我總不能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根本做不到見死不救。”
似想到什麼，蕭榕連忙道：“就算……就算我身邊的人是雲碧嵐，我也不會扔下她就走的。”
她很討厭雲碧嵐，但沒有討厭到惡毒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的程度。
不過，她只會嘗試去施救，不可能像救霍雲深，一直沒有放棄。
畢竟，在事故發生之前，她也受過霍雲深的幫助。
無論怎麼樣，這份情她是領的。
蕭榕以爲，自己提了雲碧嵐的名字，溫燁就會理解她。
溫燁的表情並沒有因此就緩和下來，眼睛反而愈發的晦暗。
“榕榕，你對誰都那麼好嗎？”
蕭榕愣了一下，“不是啊，那種情況之下，我其實沒想那麼多，後來仔細想想……其實也覺得有點後怕，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但是，如果我真的連試都不試，讓他死在那裏，他變成厲鬼糾纏我，說我不救他怎麼辦？你知道的，我最怕鬼了。”
蕭榕又說：“我只是想讓自己的心裏好過一點，要不然纔不會冒險去救他呢。如果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我肯定選擇自己活下去啊，我們還沒有結婚呢，我哪會捨得就這麼死了？”
望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和討好的表情，溫燁的心瞬間就軟了。
蕭榕發現他表情鬆動，心底微微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