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蕭榕，黑眸深邃。
“這一槍，算是我當時大意和不謹慎該付出的代價，我可以就這麼認了。但是，後面他再想對我做什麼，我不可能像這次，就這麼算了。”
蕭榕急忙道：“你放心，我會去好好勸他的。”
“蕭榕，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越勸他，他只會越想除掉我。”
蕭榕瞳孔輕輕顫了顫，“那……那我應該怎麼做？”
“他下定決心想要做的事，你是改變不了的，你勸他，他只會更想殺掉我，你不勸他，也是一樣。如今的你，拿他沒什麼辦法。”
蕭榕表情凝固住了。
她好像……真的沒什麼有效的辦法來勸阻溫燁。
驀地，她像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
“你不是替我抓到了雲碧嵐嗎？如果……讓雲碧嵐說出真相的話，溫燁會不會……”
霍雲深淡聲道：“我剛剛說過，溫燁已經懷疑雲碧嵐了。現在對溫燁來說，真相併沒有發生過的事實重要。”
溫燁看上去溫和儒雅，風度翩翩，實則就是一個瘋批。
霍雲深的聲音，清冷如水。
“你覺得溫燁的變化很大，和從前判若兩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就是放下僞裝他？還是說，在你的心裏，溫燁真的就是那麼溫柔隨和的好人？”
霍雲深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猛地讓蕭榕清醒了過來。?
是啊，她一直覺得溫燁在生氣，甚至無法釋然。
從前她一直覺得，溫燁的脾氣似乎好得有點不像話。
她和溫燁認識那麼多年，看到他生氣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
很多時候，他就像是沒脾氣一樣。
但是，她見過他生氣的樣子，知道他生氣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她甚至經常在溫燁的耳邊說，不想看到他生氣的樣子，希望他永遠那麼溫溫柔柔的對他。
所以，現在的溫燁，失去了那張溫和的面具之後，她覺得很難適應。
此刻，蕭榕不知道是心疼還是難過。
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權利，她憑什麼要求溫燁在心情不佳的時候，對她依舊溫柔？
當時雲碧嵐一直在作妖的時候，她還一直冷着一張臉對溫燁，甚至向他各種的發脾氣。
如今，他也不過是表現出正常的情緒罷了。
不知是想到什麼，蕭榕倏然一震。
正常的情緒……
那麼，這些年……他的喜怒，其實都是在壓抑着嗎？
望着蕭榕的表情變化，霍雲深像是看出她在想什麼。
他淡淡的提醒，“有些時候，面具戴得久了，自己都會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溫燁這些年都浸染在仇恨之中，你別以爲他的心理能夠正常到哪裏去。一個壓抑自己許久的人，心理必然是陰暗扭曲的。面具一旦被撕開，你再想讓他重新戴上，已經很難了。與其再去幻想他如何變回從前，倒不如認真思考一下，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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