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眼人生柳樹生穆彤 >兩千章揭蓋子與捂蓋子
    孫大有哭的是昏天黑地,大家都知道他和齊天翔的關係非常好,也不禁被孫大有這種兄弟情義給感動了,此時沒有一個人懷疑,孫大有就是這件殺人案的主謀。

    這件人命案也驚動了市公安局,市裏也派來了工作組指導案件的偵破。無奈作案人選擇的作案時間實在是太好了,連夜的大雨把一切的痕跡都衝的無影無蹤了,警察們不僅沒有得到半點線索,甚至連子彈殼也沒有找到一個,從這一方面就可以看得出來,殺人犯作案手段極爲老到。

    眼看這個案子就要成爲一個無頭案了,事情卻又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機。幾乎在同一天,紅峯市市委、人大、市政府、政協、紀委、檢察院、公安局、法院這幾個大衙門都收到了一封羣衆來信。

    寫信的人正是死者齊天翔的父親齊德順,齊德順在信中說道,他的兒子齊天翔死前曾經交給他一個賬本,並說他已經掌握了近山縣公安局局長孫大有的受賄事實,如果有一天他生不測,殺人兇手一定就是孫大有。

    如果說這件事情放在平時也到無所謂,像這種羣衆來信,實在是太多了,這些官員整天那麼忙,也未必會注意到這件事情。但這個時候穆國興已經來到廣南,全省上下正在開展依法行政大檢查,同時公安部門又在進行着轟轟烈烈的打黑除惡行動,像這種一次死了兩個人的大案,讓這些衙門的頭頭們也坐不住了,形勢的-迫下讓他們不想關注也不行了。

    這個時候市委書記倪培山正在活動着要到省裏當副省長呢,他在京城當過大官的叔叔也表示,在合適的時候會給他活動一下的,如果這件事情暴露了,他的治下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不要說想升官了,就是能否保住目前的位置也得兩說着。

    於是倪培山就採取了捂的辦法,在他的眼裏,死那麼一兩個人算不了什麼,只有自己的前程纔是最重要的。倪培山指示市公安局派人找到了齊德順,讓他交出那本賬本。當時公安局的人講的很好,市委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一定會認真進行調查,抓住殺人兇手,爲齊天翔報仇雪恨。

    齊德順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那裏知道眼下這些官員肚子裏的那些花花腸子,聽了這番話後,就信以爲真,很痛快的交出了賬本,隨後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賬本最後到了倪培山的手裏,他本來就抱着一個捂的態度,自然是不肯認真調查了,特別是當聽到孫大有和近山縣的縣委書記,以及市裏的幾個頭頭的關係極爲密切的時候,就感到更不能調查孫大有了。

    倪培山也很清楚,如果現在抓起了孫大有,勢必會牽連到一大批的幹部,要是再驚動了省裏,他們再派人下來調查,那可就糟了。現在剛死了人,要是在查處一大批有問題的幹部,他這個市委書記就甭想再幹下去了,想升官更是沒門了。

    這幾種原因的促成,讓倪培山越堅定了要捂住這個案子的決心,後來倪培山就指示公安局和外省警方進行聯繫,紅峯市給人家贊助了一大筆的錢,把那個黑社會頭子給買了回來,草草的走了一下法律程序,沒過幾天就把這個黑社會頭子押赴刑場槍斃了。

    市縣兩級公安局破案迅,,很快就抓住了殺人兇手。檢察院法院審判快,及時平息了民憤,倪培山這個市委書記成功的捂住了這個蓋子,這樣以來算是皆大歡喜了。更令人感到可笑的是,真正的殺人兇手孫大有竟然還因爲這個案子立了一個三等功,這可真是天底下少見的荒唐事,由此可見,讓這些貪官昏官當權,哪裏還會有什麼公道啊。

    這裏面最冤枉的就是齊德順了,兒子死了也是白死,當他又一次去找到市公安局的時候,卻被告知,殺人兇手已經被正法了,這個案子已經告破了。至於那個賬本上面記的那些,經過調查,全是子虛烏有。

    老實巴交的齊德順憤怒了,他們村的人也爲他鳴不平,有一個明白人這個時候就給齊德順出了一個主意,如果真的想爲兒子報仇的話,就要去找找他們家在京城當大官的那個遠方親戚。

    這一下子事情終於鬧大了,齊德順那個在京城當大官的親戚,也是一個退休多年的高級將領,雖然自離開家之後,這位老將軍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也從來沒有利用自己的職權爲家鄉辦任何事情,但這並不等於他把家鄉給忘記了,特別是像這種牽扯到問題的人命案,更是引起了這位老將軍的極大關注。

    於是這位老將軍就親自打電話,給當時主持省委工作的周紫萍,讓她一定要徹底查明這件事情。

    倪培山做夢也沒有想到,齊家還有這麼大的後臺,接到了周紫萍的電話後,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於是,也給他在京城當大官的遠房叔叔打去了電話。當然了,他在電話裏是沒有實話實說的,只是說那位老將軍縱容家人給市委出難題,想搞亂紅峯市的社會穩定。

    倪培山的這位叔叔級別也不低,論起來和那爲老將軍是不相上下,聽到這種情況後,也感到非常的生氣,於是他也給周紫萍打去了電話,讓周紫萍不要聽信謠言,尤其是在廣南省目前社會矛盾比較尖銳的情況下,要特別注意社會的穩定。

    周紫萍先後接到了兩個大人物的電話,可是左右爲難了,一個要揭蓋子,另一個就要捂蓋子,讓她不聽哪一方面的都不好。如果這個時候周紫萍能把這個案子及時和穆國興通通氣的話,也許後來就不會鬧的那麼大了,可是周紫萍這個時候正在活動着要去掉頭上主持兩個字,當上真正的省委書記,自然是偏向於捂蓋子了。

    另一方面,周紫萍還以爲,這個案子是生在她主持工作期間,如果告訴了穆國興,不僅爲自己的臉上抹了黑,更重要的是這個案子如果被掀出來,調查的一清二白,對她的影響是很不好的。現在這個案子已經被北京城那兩個大人物知道了,如果再被中央知道在她主持工作期間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問題,是絕對不會讓她當省委書記的。

    既然周紫萍都有捂的打算了,這個案子要想調查清楚可就千難萬難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案子就被慢慢的淡忘了。當然了,倪培山這一段時間也沒有閒着,採取多種手法,彌補以前的漏洞,這個案子就越捂的嚴實了。

    穆國興在當省長的時候,也隱隱約約的聽說過這件事情,但是那個時候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與馮松山等人的鬥爭,以及化解廣南日益尖銳的社會矛盾上了,再加上週紫萍當時主持着省委的工作,這個案子又是在她主持工作時生的,穆國興作爲一個省長自然也不好去過問這件事情。

    這只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是,當時穆國興還需要得到周紫萍的支持,如果他過多的過問這個案子,那麼周紫萍一定會以爲他的手伸得太長了,是在干涉省委的工作,或者是想利用這件事做文章,要把周紫萍擠出廣南省。這樣一來,就勢必會在兩個人之間產生裂痕,在尚未站穩腳跟的的情況下,就失去了一個支持者,這種情況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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