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眼人生柳樹生穆彤 >兩千一百四十九章瞻前顧後(1880朵鮮花加更)
    朱善崇苦笑着搖了搖頭:“老馬,咱們兩個是多少年的老夥計了,有些話我也不會揹着你,你剛纔提出的那兩條哪一條都不行啊。”

    馬處長有些不理解了:“案子到了這個程度上,你還不想這樣做,難道還有第三條路可走?”

    “現在形勢是着我們要選擇第三條路了,在上次的常委會上,我支持了穆書記,與李勝斌唱了反調,雖然他當時沒有講什麼,可是,就那個人的肚量來看,他一定會對我產生看法的,這一次我們又把他的妻侄馬然簫從他的別墅裏掏了出來,你說萬一他要是知道了,他會怎麼樣看我們啊?”

    馬處長點了點頭:“朱書記啊,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李勝斌那個人我們都知道,是睚眥必報,這兩件事情加起來,可是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豈止是喝一壺,這個案子是穆書記親手抓的,又是公安部移交給我們的,我們是不辦也得辦,辦好了大家都有功勞,辦不好,後果是什麼,你我都很清楚,現在我們就像是騎在老虎背上一樣。”

    “那你說應該怎麼辦?不准我們對馬然簫上手段,就撬不開他的嘴巴,現在我們又一點證據也沒掌握,所以他的口供就格外重要。案子破不了,穆書記就在柏良雲家人面前無法交代,要是因爲這件事情,被穆書記追究下來,也同樣夠我們受的。”

    朱善崇搖了搖頭:“老馬呀,你以爲穆書記只是爲了給柏良雲家屬一個交代,才讓我們偵破這個案子嗎?我今天就和你透個實底,穆書記是想利用這個案子爲突破口,揭開東港市乃至全省房地產市場的蓋子,你也知道,在咱們省搞房地產的都是些什麼人,一着不慎就有可能給咱們帶來滅頂之災啊!”

    馬處長感到事態有些嚴重了,他也沒想到,這麼一件簡單的案子背後竟然會有這麼大的玄機,看來這個案子正像朱善崇說的那樣,是破得了也得破,破不了創造條件也得破!

    朱善崇親自給馬處長斟了一杯茶:“老馬呀,咱們兩個是二十幾年的交情了,從我在下面一個縣裏當局長的時候,你就一直跟着我,我從來也沒有把你當成外人,現在已經不是破案不破案的問題了,而是在着我們站隊啊。如果這個隊站錯了,不用我說你也能想到會有什麼結果,當然了,要是站對了,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兩位大佬的鬥爭把我們夾在中間,稍有不慎,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自己啊!”

    馬處長想了一下說道:“老局長,您說的很對,現在是到了重新站隊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我們就要破釜沉舟,賭上一把,看看哪一方取勝的把握要大一些,我們就靠向誰。”

    朱善崇笑了笑:“從目前來看,兩方可以說是半斤八兩,不分伯仲。李勝斌雖然沒有穆書記那麼大的背景,但他身後的那個錢豐新一夥人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啊。我聽我在京城裏的一個老同學講過,現在中央高層的鬥爭非常激烈,鹿死誰手,現在不一定呢。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了。”

    “老局長,穆書記可是一個太子啊。人家的爺爺不用講了,就是父親和叔叔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跺跺腳,京城就要抖三抖的人物,難道這麼一個家族還會怕了錢豐新不成?”

    “按理說老穆家不會怕了錢豐新,要是論其實力來,還要比他們強那麼一點。但是,錢豐新這個精英派系經過幾十年的苦心經營,勢力也不小啊,雖然這些人的職務並不是頂尖的,但是在政治局以及國家部委機關當中,還是有一大幫支持者的,如果兩派真的鬧翻了,勢必會引起政壇的動盪,投鼠忌器啊,我估計這就是中央難以最後下決心的根本原因!”

    馬處長說道:“我倒是認爲穆書記提出的那六條新政不錯,我也聽一些人講過,穆書記在省委全會上通過了他那六條新政,實際上就是取得了一次決定性的勝利。又利用那次會議拿下了柏良雲的官帽子,這就是取得了第二個勝利。根據你剛纔講過在常委會上的情況,穆書記這次又力主成立了房地產整改委,並讓謝賢生出任主任,這就說明他又一次取得了勝利。放開他們的背景先不說,單就論個人能力和政治智慧,我認爲穆書記現在已經佔了上風。”

    朱善崇笑了,他知道自己這個老部下的脾氣性格,只要是認準了的事情就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朱善崇作爲一個副部級的大員,得到的消息和看問題的高度自然要比馬處長高出很多來,他之所以和馬處長談這件事情,就是想讓馬處長自己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因爲這個案子就是馬處長一個人在抓,廳裏的其他領導幹部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只要是他想通了的事情,今後的工作也就好開展了。

    “老馬,你說的很有道理,高層之間的鬥爭咱們也管不到那麼多,他們兩派是麻桿打狼兩頭怕,這就形成了一個相對的平衡局面。現在這個點就落在了江南省,確切的說就是在穆國興和李勝斌的身上,這兩個人誰在江南取得了勝利,他們背後的那一派就會佔了上風。”

    朱善崇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你剛纔的分析很對,從目前來看確實是穆國興佔了上風,如果今後他能繼續保持着這種優勢,揭開江南省房產的蓋子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事到如今,我們也只能賭一把了。想做老好人當中間派,看來是不可能的了。”

    馬處長點了點頭:“老局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二十年前我就堅定不移的跟着你,現在我還是這個態度,你指向哪兒,我就打向哪。只不過我聽有人講,周副廳長帶領的那幫人在東港市得偵破工作是毫無進展,他的態度也很曖昧,看起來他並不想把這個案子徹底調查清楚。我還聽人說,周副廳長曾經幾次流露過,要維持原來的結論意思,但又擔心通不過,就採取了一個拖延的戰術。”

    朱善崇笑了笑:“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周副廳長是在明處調查這個案子,而我們則是穆書記埋下的一支奇兵。我估計奇兵並不是僅僅只有我們一支,恐怕還有第三隻,從這一點上看,穆書記的心機之深遠非李勝斌一夥人能比的。”

    “那不就結了,上面的事情我們管不到,他們現在保持的是一種微妙的平衡,那就要看江南的形勢了,既然穆書記的謀略遠勝於李勝斌,我們就靠上他。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提前退休,用得着這麼瞻前顧後的嗎?”

    朱善崇要的就是馬處長這句話,聽到他表態了,笑着說道:“老馬,咱們兩個不愧是多年的老夥計了,你又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聽到朱善崇的誇獎,馬處長也高興了,嘿嘿的笑了一陣子之後又說道:“朱書記,那你說現在我們應該怎麼做,還有不到二十個小時,時間可是很緊,以我的想法來看,我們乾脆就給馬然簫那小子上手段,我保證十個小時之內撬開他的嘴巴!”

    朱善崇搖了搖頭:“老馬,我知道上手段是很容易撬開馬然簫的嘴巴的,可是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我們還是要留點後路啊。萬一楚山對我們說了假話,馬然簫不是殺人兇手,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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